司越珩指向了门上的刀问:“你哪里来的?”
穆从白眼神平静地望着他不出声,司越珩看了他许久都没能看出这个小孩在想什么,只得说:“把刀给我。”
穆从白还是没有反应,像是定在了那里,他严肃地说下去,“如果你想留在这里就把刀给我,并且以后不许再做这种危险的事。”
又是沉默的四目相视,片刻后穆从白终于动了,去将门上的柳叶刀取下来,回到司越珩面前递去。
司越珩看到熟悉的柳叶刀不自觉想起了他无法上手术台的事,伸手去接,冰冷的金属落在他手心却像被烫到了,刀没有拿稳掉下去,锋利的刀刃在他手心划出了一条血线。
穆从白眼中染着一层疑惑研究地观察着他,从他的脸观察到了手心的被划出的伤,接着蹲下去把刀捡起来,纤小的手掌握住了他的手,将刀轻轻地塞进了他的手心里,指尖沾到了他的血。
穆从白对于血一点反应也没有,若无其事收走了手,他这次终于用力将刀握紧,然后问:“你还有别的吗?”
“没有了。”
司越珩确认地打量过去,小宋这时回来,他最后说:“小孩子以后不要碰这些危险的东西。”
小宋其实对穆从白刚才的行为并没有多意外,甚至觉得这才正常,反倒看到穆从白乖乖站在司越珩面前听教训才觉得不可思议。
他从第一次听说了穆从白的事起,就觉得这个小孩有些吓人,心理多少有些扭曲。
可此刻的穆从白就和其他犯错被家长骂的小孩没什么区别,他又觉得小孩果然还是小孩,之前那个样子不过是因为被抛弃装出来的。
于是,小宋上前圆场,“刚才的大姨没事,不怪他了,你别骂了。都已经中午了,你们吃早饭了吗?”
司越珩也不觉得他有什么立场骂穆从白,这件事就算揭过去。随即想起曾传平说的话,再看小宋,是真的来给他们做饭?
小宋深得曾传平的真传,没等司越珩开口,自己将剩下的香蕉拧进去往餐桌上一放,回自己家一样说:“苹果刚给那大姨了,就剩这点香蕉,明天看有没有桃子,给你们带过来。我做饭很快的,你们休息一下。”
他几句话就把事情安排完了,然后自己进了厨房开始准备做饭。
司越珩这几年在城市习惯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同意穆从白暂时留在这里,因为也勉强算是亲戚,他做不到把无家可归的小孩扔在路边。
但真让小宋天天来给他们做饭,他受之有愧,毕竟他才是穆从白有亲戚关系的人,没有让小宋为了穆从白来为他做饭当作报酬的道理。
不过小宋是曾传平真传的,一边动手煮饭,一边家常一样地说:“我老家离这里很远,当时一时脑热考到了这里,本来很不习惯,但是书记人很好。而且我一个住,本来每天也要做饭,所以就当我给自己做饭,顺便带了你们的。况且菜钱书记还给报销,我还占便宜了,嘿嘿!”
话说到了这里司越珩很难再拒绝,只得说:“那我帮忙。”
小宋挑眼瞅了瞅他手上的石膏,想起了刚他说的话问:“你的手?”
司越珩回答:“不要紧,过段时间就好了,刚胡说的。”
小宋也松懈下来,前几年接上了天然气,连烧火都不用了,他没让司越珩帮忙,司越珩就在旁边陪聊。
小宋可能是因为工作关系,健谈得有些话痨,他不开口也能一个人聊起来,先问他,“你会做饭吗?”
他还没回答又开始说:“听书记说你小时候是在这里长大的?有没有什么好玩的?”
都不用回想,他脑子里一瞬间跳出了许多回忆,“小时候觉得有趣的,现在可能变得无聊了。”
“怎么会,我听书记说每年的夏天都可以划船到荷塘里抓鱼,钓小龙虾,还有螃蟹,多有意思!”
司越珩想起来他小时候确实做过这样的事,不自觉笑了。
站在餐厅外面的穆从白隔着门盯直了司越珩,看着司越珩脸上扬起的笑,他毫无情绪的眼神有了一丝奇怪的抖动。
他默默回到了茶室里,从柜子的最里面拿出了一个本子翻开,里面夹着各种没用的小物品,钮扣,树叶,碎照片,还有一整套手术刀的刀片。
他轻轻翻到了新的一页,将攥在掌心沾了司越珩血的手指伸出来,用力把血迹图在了本子上。
但血迹已经快干了,他想也没想地把手指放进嘴里舔化再抹上去,抹成了一道唇笑起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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