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他感到惶惶不可终日,他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向那个男人寻求庇护。
想到这里,一股不可遏制的倦意袭来他再次仰头看了看天际。
“亥时到了么?”他这般喃喃自语道。
自从三十年前意识到那些刀客们不曾放弃那个约定时,每当他闭上眼睛,便会不由自主的想到百年前的那一场杀戮,这让他根本无法入眠。为此他寻得一物,可以让他每日在亥时安然沉睡一刻,但为此他需要付出再也无眠的代价。
现在,这样的事情已经渐渐变成了某种习惯。
一道黑色的光芒将他包裹,他的眼睛终于缓缓闭上,陷入了某种他自以为是的安眠。
丞相府自然是一处防备极其森严的地方。
这一点,杜虹长在进入了府内之后,更是深有体会。
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也毫不过分。即使没有司马诩与宋渊的看护,这里依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潜入的地方。
但幸好,他带上了他身边这位男子。
这是一位跟随了他父亲多年的人,擅长的便是潜伏隐匿,因此这一路上虽然险象环生,但好在有了这位的照顾,都只是有惊无险。
终于,他们赶在了亥时的第一刻结束之前来到司马诩的书房外。
这自然是整个丞相府最为重要的地方。
但到了这里,反而再也见不到那些密密麻麻的守卫。
原因很简单,对于宋渊,司马诩拥有绝对的信心,可以拦住任何敢于潜伏到处的贼人。
而事实也同样无数次向人们证明了他的判断并没有错。
但是现在却不同了。
杜虹长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他看见屋外的大雪中,一位男子依着墙角而站。
他的双眼紧闭,身上泛着诡异的黑芒。
这和他父亲所说的某种情形一模一样,为此杜虹长的心里一震,他知道,他这只绵羊,撕碎豺狼的机会来了。
他朝着身后的男子使了一个颜色,示意他待在此处放哨,然后自己,急不可耐的冒着那漫天风雪,走到了这间书房前。
杜虹长试探着推了推司马诩书房的房门,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个房门就在他一推之下,轻轻的被打开,没有任何的法印,亦没有任何的机关,甚至连一把寻常的锁都没有。
他不由得一愣,但脸上却随之浮现出一阵冷笑。
他将这样的意外归咎于司马诩对于宋渊与丞相府的防备太过自信。
司马诩啊司马诩,想不到你百密一疏,却被我钻了空子。
他这么想着,心里再无顾虑,伸手便猛地推开了司马诩的房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杜虹长环顾了一圈黑漆漆的房间,微微思索之后,从怀里掏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琉璃状圆石。
那是自蜀地来的启明石,只要往里面灌注些许灵气,便可以做照明之用,是军队在一些潮湿环境里常用的东西,倒也算不上是什么稀奇玩意。
他小心翼翼的往那颗启明石里灌注了些许灵力,他将这股灵力控制得到了稀少的地步,他可不想到了这一步,却因为启明石绽出的耀眼光芒引来那些护卫的注意,以至于一切功亏一篑。
事实证明,作为曾经的八荒院新一届院,杜虹长对于灵力的把控还是相当出色的,启明石里亮起的光芒,虽然微弱,但却足以照明,却又不会引来某些不必要的麻烦。
做完了这些他的嘴角笑意更甚了。
接着微弱的光芒,他走到了司马诩的书柜前,开始在那堆积得密密麻麻的书籍间寻找那一本可以改变他命运的笔记。
按理说,这应该是做容易的一步。
但杜虹长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东西。
“难道司马诩一直将那东西随身带着?”杜虹长的脑子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他的额头上不由得开始冒出密密麻麻的汗迹。他伸着头看了看屋外,这一刻钟就要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