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岐嘴角有伤,眉角也凝了血,他依旧是那般傲慢地,睨了苏难一眼说:“看好戏,还怕冷?”
苏难哈哈笑了两下说:“你打算演几幕?”
闫岐说:“一幕足矣。”
……
皇帝看着百官泱泱而来,站得更直了些,捋了捋胡子道:“看来,这是真准备造反了?”
连百官,都要来替谁说话么?
皇帝看向跪立在地的苏乔,他低着头,头有些被弄乱了,却依旧是那副冷然的模样,似乎毫不畏惧,也并不焦灼。
这样的苏乔,是皇帝最欣赏的,若是真冤枉了他,皇帝确实会向苏乔道歉。
他看重苏乔,可若是苏乔真叛了他,他也会毫不犹豫把他杀了,以儆效尤。
殿前所有的禁军都左右让开,百官立于殿下,苏难的手也终于从袖子里抽了出来,双手交叠高举额前,众人效仿,百官行礼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拂手,百官礼毕。
闫岐立于殿下,只能看见立于台上的皇帝,以及跪在最外头的苏乔。苏乔髻稍乱,低头思考,神色疏离。
闫岐看不见平王阴鸷的双眼,此时犹如严霜覆盖其上,他的面色越来越僵硬,他的牙关愈收紧,唇角的弧度渐渐向上,那是表明死亡的笑容,他的意思是:闫岐你,绝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闫岐上前行礼道:“禀圣上,臣上谏!”
苏乔似乎才回神,他听见是闫岐的声音。他转头看向台下,是闫岐!真是他!
闫岐也望向他一眼,不知袖里拢着什么,他提着衣摆,缓缓踩着阶梯上前。
皇帝冷目望着他,等待他的谏文。
闫岐从袖中取出谏文一本,附上信笺两封。平王抬头见他,几不可闻地冷笑了一声,皇帝还未将谏文看完,平王就说话了:“闫大人,许久不见?”
闫岐见跪在后头的平王,他赶紧行礼道:“平王殿下,是许久不见了,晌午您还告诉我,您要举兵造反了。”
闫岐话音一落,百官纷纷惊恐交头接耳。
不是说是来为苏大人作证的么?这……怎么会……
众官又看向周围的禁卫军,心下惶然!
皇帝看完了谏文,已经没有心情看这剩下的两封信了。闫岐现在呈递的,似乎才是真正的证据。闫岐知晓一切,却被赵敖以郑南芫威胁,要他告诉苏乔虚假信息,可是苏乔居然替他救出了郑南芫,那么,即使是赴汤蹈火,他闫岐,也绝不能再受赵敖的摆布!
这参上的谏文,是赵敖历年来所有的罪证,闫岐全都一字不落地写上了,而皇上还未启封的两封信,才是赵敖和房簟彭第谋乱的证据!
可是房簟和彭第是被胁迫的,真正要与赵敖联合造反的,是右金吾卫上将军,肖奉!
“尔等深夜入宫,所为何事?”
苏难在下行礼道:“为仲惟作证!”
皇帝:“哦?作何证?”
有一官上前道:“今日酉时百官出城,那禁军头领拦人去路不说,嚣张跋扈,定要苏仲惟大人留下!”
此官话语刚落,后头百官们也个个附议道:“是啊皇上,我等为官数十载,不曾见过这等队领,岂非没把咱们放在眼里?!”
皇帝看向禁军队领,正好就是那个让人把苏乔押上来的禁军的队领。队领惶恐立刻跪下行礼道:“皇上!臣……臣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