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涿华吓得一愣,差点摔倒在灌木丛后。
他本来只是看好戏,哪想到看的自己后脑汗毛直立,两腿灌风发冷。可他不肯走,他太想围观梁栩吃瘪,蹲在红豆灌木后,看着梁栩疼到扭曲的脸。
入了夏,大家都衣衫轻薄,梁栩非要来碰她,又半弯着腰离她这么近,言昳实在是忍不住下手啊。
她涂着丹蔻的手指捏紧几分。
梁栩闷哼一声,差点跪倒在地,他强忍着才没发出痛叫,不可思议的看向了言昳的脸:“妈的!你、你干什么呢!放手!白昳我叫你放手!!”
言昳一抬眼,竟然是可怜兮兮的惶恐与不安,虽手上握着别人要害,却像是自己要先哭了:“呜,爹爹告诉我,如果有人乱摸我,我就要这样做。五叔、我说了让你别碰我了——”
靠,她搬出了爹,梁栩仿佛变成了那个动手动脚的变态,她不过是个乖巧中自保的听爹话的好女孩。今儿要是不平了这事儿,她非要找白旭宪告上一状不可!
梁栩正要挣扎,他打小金贵,哪里受过这委屈,又疼又怒,脖颈发红满头冷汗,挣扎也不敢挣扎,只从牙缝里憋出两个字:“放——手!”
言昳当真要哭出来了:“呜呜呜,可是爹爹说,如果直接撒手,可能会被加害,会被杀的。五叔,你说一句吧,说一句承诺的话,我就放手!爹爹教我这样保护自己,我、我也是没办法呀!”
梁栩都没法站直,他只觉得太阳穴都在突突,面如金纸的看着言昳:“你……你想让我说什么……”
言昳:说你是个大傻叉。
她抽噎着开口:“你就向菩萨发誓,你以后再也不随便碰我,也、也不许打我。如果你敢做这些事,我现在抓住的地方,就会跟爆竹一样,砰一下都炸了!”
梁栩:“……”杀了他吧。
言昳竟然哭的抖起来,牵连着他抽痛不止,梁栩咬紧嘴唇才没哀嚎出声:“好、你先松手——别抖了!我、我向菩萨发誓!”
言昳吸了一下鼻子,发出小动物似的呜咽:“谁发誓?”
梁栩疼的眼前发黑:“我,梁栩!向菩萨发誓!”
言昳迅速道:“谢谢五叔。那我松手了。”
梁栩弯下腰去,正要缓一缓痛楚,找她算账。而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竟然看着言昳高举双手,已然跑远,口中还哭喊着:“呜啊爹爹对不起女儿的手竟然摸了那等肮脏之处呜呜呜女儿这就把双手洗破了皮也要还自己一份清白!”
梁栩真恨不得倒下去算了:“……”
过了好一会儿,梁栩似乎是缓缓的一步步的挪走了,言涿华才从灌木丛后站起身来,低头才发现自己从住处拿来的木制机关的小木枪,已经被他惊愕中无意识的掰坏了。
言涿华现在已经无心去管心爱的小木枪。
他只觉得自己弱爆了。之前跟梁栩闹的时候,他都没敢掏过龙蛋,他算什么上林一霸啊!
言涿华满脸痴呆的缓步走出灌木丛。他现在只想知道,这位年纪如此小就有可能称霸上林书院的大姐大,到底是谁。
言昳演了半天,说自己去洗手不是假的,她确实觉得很恶心。
在水池旁,半蹲着洗了好一会儿,怕是再洗手就要皴皮了,这才起身,往主堂走回去。
梁栩那吃瘪模样,真是爽到啊。不过以他脾气,只要不是人前让他丢脸,私下吃了闷亏,他也只会想着私下报复,不愿意声张。
那挺好的。私下报复,她也好私下更狠的回击。
言昳到了主堂侧门,偌大的厅堂内已经开始了宴席,二层似乎是先生与院主们吃饭的地方,某个先生正靠着栏杆在发言,可下头生徒闹成一团,完全没在听他讲话。
言昳刚想溜进去,就发现宝膺正站在门口,紧紧捏着两只手在四处张望着等她。
“宝膺!你在等我吗?”言昳心里一喜,快走几步道。
宝膺瞧见她,大松一口气,连忙问:“他欺负你了吗?”
言昳觉得梁栩可能觉得他自己更像被欺负了,她摇摇头:“大概没有。”
宝膺乱看:“小五爷没跟你一起吗?”
言昳:“嗯啊,我不想跟他一块,我就先回来了,咱们别管他。”
宝膺低头顿顿道:“那就好。那就好。”
言昳:“怎么了吗?”
宝膺笑着摇摇头:“无事。走吧,我还特意给你留了个狮子头呢。”
言昳跟他去到座位,才发现圆桌上菜品也就那样,她的碗筷被摆好了,盘子上夹了一些菜,碗里还装了个狮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