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过去温家的习惯,墙壁挂年画,门口贴对联,最重要的是,客厅摆两盆轮生冬青。
温家父母祖籍宁波,早年来明市经商,做生意的人比较信财神,除了年初五迎财神上头香,其余有关“财”的一切,都要沾边。冬青的一颗颗小红果,别名叫“发财果”,圆润讨喜,符合节日气氛,是温爸爸过年的指定单品。
听成澜奶奶说过,长喜街道附近有家小型花卉市场。
温宁安在楼道口寻找花卉市场导航。伊布嗅到空气中的过年氛围,兴奋得不行,尾巴摇来摇去,四处乱窜,狗绳绷成一根直线。
温宁安查好路线,把狗拽回来,“走了,伊布。”
小区大门值班的保安,是上回在杨成澜家,差点给伊布打麻醉针的那位。伊布高冷又记仇地瞪一眼。
保安也不待见它,老和大爷大妈散播谣言,说12号楼可能有条疯狗,让大家注意安全。
杨成澜在这片住了几十年,同街坊邻里解释过,因此没人在明面上为难伊布。
温宁安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每回带萨摩耶出门,都把狗绳缩很短,让它在一米的半径内活动。
花卉市场正值交易高峰,银柳、腊梅、洋牡丹是爆款,刚从仓库搬到展架,就被人买走。而轮生冬青,则是超级爆款,已经没货了。
温宁安傻眼,“那怎么办?”
老板娘忙得脚不点地,“小姑娘,火棘果要吗?和冬青长得蛮像,我给你打八折。”
“阿姨,我就想买冬青,您知道附近还有别的地方卖吗?”
老板娘不想错过这支生意,“下午来最后一批新货,应该还有几株冬青,我可以给你预留,但要多付一百块定金。”
温宁安爽快付钱。
老板娘捏着红色纸钞,“稀缺了,这年头带现金的年轻人可不多。”
老板娘留下温宁安联系方式,说到货后打她电话,温宁安便带伊布采购其他食物和饰品。家里只有她与伊布两位成员,本以为没什么可买,商业街溜达一圈,手里多了三大袋年货。
刚回家放好东西,花卉市场老板娘来电,轮生冬青到货了。
又马不停蹄赶过去。
折腾一通,将近晚餐点,温宁安走几步歇半分钟,艰难把带瓷盆的两株轮生冬青抱到楼下,腰快直不起来。
萨摩耶不愿意跟她来回上楼,趴地上休息。
温宁安蹲下,揉揉它肚皮,“别偷懒,一起上楼,等会儿你不用下来了。”
伊布根本不想动,在地上耍无赖。
温宁安想了想,将狗绳固定在门前绿化带的晒衣杆,吩咐伊布,“我先搬一趟,你帮我看好另一盆,。”
伊布很狗腿地嗅嗅她手背。
上回打网球手腕受伤,温宁安拜访过相熟的医生,对方皱眉给她做了详细检查,狠狠批评她这种没分寸的行为。
今天又不知悔改地拎了重物,温宁安把冬青放在玄关门口,转动发酸的腕臂。打开手机软件,寻思着,要不要叫个上楼搬运服务。
前后不过多耽搁三分钟,再下楼时,已然不见伊布身影。
狗绳弯弯扭扭躺在地面,搭扣松落,萨摩耶不知所踪。
温宁安朝前方矮灌木丛喊伊布名字,怀抱万分之一的希望,伊布只是在和她捉迷藏。但她内心知道不可能,伊布绝不会和她开这种吓人的玩笑。
天色将夜,呈现一种压抑的昏暗,温宁安抬头,对面楼栋的人家,已经开始摆团圆餐。
她吸了吸鼻子,告诫自己不能慌张,跑到门口保安亭要求调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