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贺连衣心里有人后,玲珑自然不愿与她有过多的身体接触。
她才会来寻找雪灵芝,为的就是不愿意某个人一边想着别人,一边干着,她。这将她至于何地?
她本不应该被这些限制,可心里那一关竟莫名洁癖了起来。她就是不想让她触碰,除非她心里没有人。
可是雪灵芝又被啃噬得一干二净,没了雪灵芝,就只能,她气愤不已,不知道该说什么。
玲珑发气地缩回腿,脚腕却被温热的手紧紧握住,她顿时抬眼,对上那双清冷眼眸,眸光里泛出温柔水色,对方眨眨眼:“别再乱动了。”
或许是身体被泡在黑河深处,她浑身冰凉,仿若从冰窖里打捞出来的,对方的手就像炙热的暖炉,紧紧握着,正好驱散着身体的寒冷。
清冷的仙尊仔细着掀开裙摆,见一道玫红色的痕迹从她脚腕一直蜿蜒到小腿,生了疹子一般,伤口呈细细的小孔,鲜血偶尔流出来,看得她心惊肉跳。
她眉头一蹙,心中百感疼惜,鼻头竟微微发酸,眼泪险些掉出来。
她触碰着那伤口,声音不忍颤抖:“疼吗?”
她万般关切的模样,倒不像是装出来的。
贺连衣还有这幅模样?
玲珑不忍肺腑,咳了咳:“有点。”
其实不是疼,是麻木,就像中毒一般。
贺连衣颤抖着地吸了吸鼻子,强忍泪水模样的十分令人好笑。
她嘴唇颤抖着,转身背对着她,用衣袖抹了一把眼泪花,继而才从锦囊里掏出海云止血散:“我先给你止血。”
见她如此伤心,玲珑也没再抗拒。
贺连衣十分小心,她握着的白色瓷瓶雕了一朵清净的雪莲,瓶口是木头塞住的,她松开瓶口,倾斜瓶身,细腻的白色粉末如烟雾铺满伤口,一股冰凉温润之感从脚腕处蔓延过来,令她舒适不少。
玲珑舒服地叹口气,端看着她的动作,她上好了药,还用纱布在她腿间轻轻缠了两圈。
上药时她凝神屏息,头微微垂着,两唑湿刘海像是龙须垂在眼前,湿哒哒的水从她头发上落下,仙尊染湿了衣裳,薄薄的轻纱贴着她肌肤,勾搭出她清减的身型。
自己的衣服都还没来得及蒸干,而她却已经浑身干燥。
她心不忍动容。
“贺连衣,你不是怕水吗?”
贺连衣替她缠好腿,捡起她的裙摆,将它扯下来遮盖住小腿,她身上的衣服已经干了,腰肢间堆积的衣服闪着柔柔的贝壳光芒,她松口气:“我是怕水,那当时情急,哪里想得那么多。”
贺连衣坐在地上,拧着裙子上的水:“你有了宝宝,要是不小心出了事,那可是一尸两命。”
玲珑刚才动容地看着她,听她说因为宝宝,便又垂着眸喃喃自语:“原来是因为宝宝。”
她的手轻轻覆盖在小腹上,泄气一般叹了声。
贺连衣
自然不明白她为什么叹气,只说到:“你还记得,是被什么东西伤的吗?”
玲珑缓缓抬头,看着一旁的黑河,忽然想起什么:“我先是听见了一阵声音,那声音让人十分烦闷,接着有一团漩涡朝我卷来,再后来我被水母缠住了,便晕死过去了。”
想必是水母有毒,能麻痹神经,这黑河的水又深,玲珑就算是渡劫期,想来也熬不住几日,就会形神俱灭。
究竟是谁,下得如此狠手。
贺连衣右眼皮忽然扯着跳:“什么声音?”
玲珑刚要说话,且听冰川忽然传来一阵巨大的脚步声,几声婴儿的啼哭紧随其后,听的令人心惊。
“有小孩儿?”
贺连衣好奇地转头去看,那声音越来越近,似乎正朝着她们的方向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