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雨却更加生气了,“少爷,不是我说,您真的太骄纵少夫人了,一点规矩都不懂。”
她照顾沈清疏许多年,知道她脾气温和,但也不能任由女子骑到她头上吧?哪有女子先于男子的?
沈清疏皱眉,虽是知道她男尊女卑的思想作祟,心里却还是莫名地有点不舒服,声音低沉了些,“不准这么说她。”
她一直在骗林薇止,欠她良多,这么一点小脾气又算什么,连万一都补偿不了。
她接过朝雨手里的衣服,温声道:“好了,你先退下吧,我会去的。”
她平素待人有礼,这样沉声拧眉,已经是有些不高兴了,朝雨不敢再说,连忙退了出去。
屋外雨声哗哗,沈清疏在屋中踱了两圈,还是有些举棋不定。
她不去林薇止肯定又要生气,今日竟两次惹恼了她。
可她现在正处于易感期,不好动用精神力,实在无法保证身份不被泄露。
但话又说回来,她们相处这两个月,她对林薇止的品性也有了了解,相信她即便发现了也会守口如瓶。
一直欺骗她,她也有些良心不安。
也不知怎么的,她心里又有些害怕,十分矛盾,既想她发现,又怕她发现。
她想了好一阵,都下定不了决心,直到被雨水浸湿的衣衫冷得她打了个激灵,才决定顺其自然,不强行动用精神力。
她踌躇着上前,推开耳房的门,氤氲的热气扑面而来。抬眼看过去,就是林薇止光洁的肩背。
她背对着她坐在浴桶里,墨泼的长发披垂下来,只露出了白玉雕琢似的光裸双肩,隔着雾气,其实看不太分明,却多了几分难以描述的朦胧美感。
沈清疏一瞬间红了耳廓,喉头滚动了一下,捏着衣服的掌心不由自主地汗湿。
即便进来前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此刻还是觉得这情形超过了她的想象力。
林薇止听到动静,转过身来,就像一副画卷在沈清疏面前缓缓铺开。她精致秀美的脸被水打湿,眉眼都湿漉漉的,像是清晨未散的薄雾,又像是春日里的第一场空蒙微雨。
她带了笑看她,唇瓣似是也被热水熏得湿润嫣红,往下,是她白皙修长的脖颈,白得透明,几能看见肌理下跳动的动脉,弧度美好的锁骨往两侧延伸,没在发间引人探寻,再往下……
惊鸿一瞥间,沈清疏心如擂鼓,只觉得鼻尖一热,顿时不敢再看,迅速地背过身去。
明明都是女人,林薇止有的她也有,她胸腔里却有什么东西在横冲直撞,一股莫名地情绪缭缭绕绕地缠上心头。
她感觉有股热流缓缓流下,心道不妙,伸手一摸,见果是血渍,顿时呆立原地,动弹不得。
身后林薇止正好轻笑了一声,本来没什么,沈清疏却羞惭不已,旖旎心思全消,尴尬得只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她为什么会对着别人的身体流鼻血,这也显得太猥琐了吧!
林薇止倒是并没注意到,她拨了两下水花,手支着侧脸,懒懒地撑着浴桶边缘,笑问:“夫君为什么不敢看我?”
声音柔媚勾人。
沈清疏心里抖了一下,下意识闭着眼睛,好像这样就能不看不想一样。她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回答,“非礼勿视。”
“你我夫妻,哪里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