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桑桑一连退后了几步。
她的卧房并算不很小,然而赵恒一进来,空间瞬间变得拥挤极了,他高大的身躯把这个小巧精致的香闺变成了一个小孩的玩具,而他强烈的男性气息又让空气瞬间变得暧昧,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赵恒很快追过来,站在离她极近的地方,声音喑哑:“怎么又不穿鞋?”
下一息,他俯身下去想要抱了她去穿鞋,然而她比他更快,几乎是一溜烟就跑去床前,飞快地捡起地上的绣鞋,慌慌张张地说道:“我马上穿。”
赵恒看着她,没有说话。这个小东西,大约是猜到了他的意图,竟抢先一步下手。
绣鞋拿在手中,沐桑桑怯怯地从床边挪开,挪到旁边的绣墩上坐下,急急地开始穿鞋。
他的目光有些别样的意味,她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本能地察觉到危险。
越是着急想快些,却越是快不起来。她胡乱套上一只,脚踝却被握住了,赵恒半蹲在她身边,低声说道:“我来。”
那只墨绿色的绣鞋拿在手里,只不过比他的手掌长了一点点,尖尖翘翘的鞋头上绣着鹦鹉衔桃,又缀着几粒小珍珠,精致可爱得像一个玩具,赵恒的指腹抚摸着光滑的锦缎鞋面,心中异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沐桑桑抽回了脚,涨红着脸说:“我自己来。”
可赵恒很快又握了回去,他将她的脚放在自己膝上,专注地为她套上那只鞋,声音轻得像耳语:“怎么也不着袜?会着凉的。”
他个头高,即便蹲在她面前,却还是能与她平视,沐桑桑一颗心狂跳起来,现在的他很不一样,很危险。
鞋早已穿好,大手握着娇小的足,久久不舍得移开。赵恒抬眼看她,她紧张不敢看他,眼睛红红。赵恒有些不忍,转开目光,却恰好看见她海天霞色的床帐上绣着几颗梅子,娇黄的果,深绿的叶,于是他想起昨夜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既然喜欢梅子,为什么要叫做桑桑?
就在这时,他听见她急急地说道:“我一直担心,怕傅澄转头又告诉傅二……守义,傅澄他不是守承诺的人。”
赵恒知道她是故意说起这些,好化解眼前太过暧昧的气氛。他垂下眼帘,拿起膝上那只小巧的纤足轻轻放在地上,控制着跳荡的心神,说道:“他身边有人盯着,如果情形不对,会立刻下手除掉他。”
“这样就好。”沐桑桑一旦自由,连忙站起身走到窗前,与他保持安全距离,“我一直在想,凌嫣是真的要给我道歉吗?”
“我猜不会。”赵恒很快跟了过来,“她以为太后和我是故意把她定成和亲人选,心中十分怀恨,明天我跟着你,若有什么不对,我来应付。”
“好。”沐桑桑答应了一声。
她见他越来越近,心里说不出的慌张,今天的他太不一样,她本能地觉得应该躲着他点。于是她搜肠刮肚地想要说些郑重的话题,好打断越来越诡异的气氛,却在此时,听见他问道:“你怕我?”
“没,没有。”她下意识地否认。
“不是怕我,”赵恒贴近了来,长臂一舒,将她圈进了怀里,“那为什么一直躲着我?”
他说话时低着头,离她的脸很近,她能感觉到他比平时沉重的呼吸,忙低下头别过脸,下一息,他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抚上了她的脸颊,修长的指腹摩挲着她柔细的肌肤,声音低得像呢喃:“不要怕。”
他的手有些粗糙,拇指与食指的关节处长着一层薄薄的茧子,这是经常拉弓握剑的人才有的手。沐桑桑意外地感觉到了一丝亲近,他也是武人,她的亲人都是武人,她生长在这样的环境里,沙场留下的印痕反而能让她安心。
于是她大着胆子头抬头看了他一眼,他黑沉沉的眸子也正看着她,目光专注而灼热,她连忙低了头不敢再看,他却捧住她的脸,迫得她不得不抬起头对着他,在她懵懂的时候,他突然凑近了,吻了下来。
电光石火之间,沐桑桑只来得及伸手挡在嘴唇上面,于是那个吻落在她手背上,凉凉的,痒痒的,而且这种前所未有的怪异的痒很快遍布她的周身,连心底也是痒的。
喉咙里逸出一声无意识的低吟,四肢有些软,心也有些软,她需要靠在他胸前,才能不滑下去。
赵恒拉开了她的手,带着幽凉急迫的气息,再次逼近了。
“别。”沐桑桑徒劳地抵抗,“别。”
她是真的有些怕了。一切都太快,让人来不及细想。
然而他不肯听她的,他抓了她的手,让她无法阻挡,她便急急地用另一只手去挡,很快,那只手也被他握住,他将她的两只手都送到背后,只用一只手便抓牢了,固定在腰间,她没法子抵抗,便慌张地扭开脸,但是很快,他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面对着她。
他的黑眸似燃烧着火焰,牢牢地看着她,声音喑哑:“不要怕。”
她动弹不得,只得惊慌地睁着眼睛,看着他越来越低的唇。
那幽凉的唇终于落在她的唇上,带着急切,带着索取与压迫,将属于他的气息传递给她。
沐桑桑战栗起来,纤细的腰被迫仰下去,形成一个无力的弧度。
他开始只是轻轻的触碰,像蜻蜓点水一般,然而很快,他沉溺其中,忘了所有,天底下只剩下她,还有她花瓣一样柔软的唇。
意识瞬间消失,沐桑桑化成了一汪水,淌在他怀中,无处不可怜。
当他想要进一步掠夺时,她却猛然惊醒,努力将脸颊藏在了他脖颈边,喘息着说:“别。”
“桑桑。”赵恒低低地叫着她的名字,“你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