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赵庶人已经生下儿子了!”云增着急上来,声音不觉抬高了几分,“先前赵庶人一直无有子嗣,万年城那边人心浮动,不少人都徘徊观望,不敢投向赵庶人,自从赵庶人顺利生下儿子,局势顿时扭转,连沐太后一心拉拢的诸王,也渐渐有了投靠赵庶人的,由此可见子嗣的重要,陛下雄才大略,无一不压倒赵庶人,唯有子嗣一事迟迟没有落定,臣很担心朝中因此人心不稳。”
“稳与不稳,看的是朕能不能稳住,而不是生子。”赵恒皱了眉,有几分不耐,“南边不到半年的时间门就被我军连下五城,就算让赵启再生上十个,难道就能把城池夺回去?”
“臣并不是这个意思。”云增熟知他的脾性,从来不是好劝的,立刻改变策略,道,“陛下虽然一心一意对待皇后,但也要替皇后着想才是。如今后宫除了皇后之外,连一个妃嫔都没有,此乃亘古未有的奇事,陛下固然不怕议论,但皇后出身名门,温柔贤淑,必定愿意遵守古制,挑选淑女为皇家开枝散叶,若是陛下拦着不让,岂不是让皇后背上一个嫉妒的名声?”
“敢有妄议皇后的,一概按律处置!”赵恒的食指下意识地摩擦着拇指指甲,眉头越蹙越紧,“朕的家事,什么时候轮得到旁人议论?!”
“陛下,此事乃民心所向,若一味用严刑峻法镇压,只怕适得其反。”云增急急说道,“如今朝中多有议论,众人都担忧后宫空置,于国家不利……”
赵恒冷冷一笑,打断了他:“不去关心国事,反而盯着朕娶妻生子,闲成这样?是哪些人妄自议论?不如都打发了去跟定国公打仗,沙场上走一圈,想来就不会那么多废话了。”
云增眼见他态度强硬,知道今日无论如何也劝不住,只得改口说道:“臣只是把朝中的动向说与陛下知道,若真是说了姓名,反而是臣背后出首,未免有些小人行径了。”
赵恒抬眼看他一下,道:“云相以后不必替他们传话,若是有谁不满,让他们早朝时直接跟朕说,朕也想看看,是哪些人这样闲。”
云增垂目不语,心中沉吟不决。当初赵恒提前与赵启翻脸,冒险留在长平时,他就有些担忧赵恒对沐桑桑过于情深,只怕将来于国事并无益处,后面虽然诸事还算顺遂,然而后宫除了皇后之外竟无一个妃嫔,别说本朝了,就是历朝历代加起来,也是前所未有的,云增很是担心。
俗话说情深不寿,帝王一旦有了羁绊,行事是总难免有所顾虑,沐家又是那样复杂的情况,云增算来算去,总觉得必须解开赵恒对皇后的专情,这样才于国家有益。
更何况赵恒年纪不小了,又没有亲兄弟,万一只管守着皇后一个耽误了皇嗣,将来不得不从宗室中过继的话,岂不是将辛辛苦苦夺回来的江山又拱手让给了宣宗一支?却不是窝火!
皇帝无所忌惮,很不好劝,皇后那边顾虑着名声,未必就不能劝。云增想起先前与云素馨嘱咐过的话,只得暂且放下心事,拿了军情的折子与赵恒细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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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烟堂中。
沐桑桑看着云素馨,道:“云尚宫有话不妨直说。”
云素馨低头答道:“臣妾自知僭越,等说完了这些话,请殿下依律治臣妾的罪,臣妾绝无二话。”
“你尽管说,并没有什么可治罪的。”沐桑桑淡淡说道,“你虽是女子,但在你心中,应当更愿意像男子一般建功立业,而不只是做个在宫中服侍的女官吧?你以臣下自居,所以才会存着劝谏的念头,这些并不是私心,而是出于臣子的忠义,所以,你但说无妨,我不会怪责。”
云素馨怔了一下,许久才道:“殿下兰质蕙心,怪道……”
怪道他那般倾心,将其他女人都不放在眼里。
她定定神,斟酌着言辞说道:“后宫只有殿下一人,此事亘古未闻,如今朝中多有议论,尤其是殿下至今无子……自关雎以来,世人无不称颂后妃之德,陛下对殿下一心一意,宁可顶着压力也不肯负了殿下,殿下心中自然也是体贴陛下的,是否该劝劝陛下?”
“云尚宫,你在并州时以女子之身成为安王府谋士,到长平后又担任王府长史官,这些事,也都是亘古未闻。”沐桑桑看着她,眸光清亮,“陛下从不会被世俗的议论左右,我既然嫁了他,自然也与他一样。”
云素馨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脑中纷纷乱乱,最后只汇成一个声音,怪不得,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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