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管事这一夜注定不会睡踏实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个不受待见的庶子,怎么一下子就咸鱼翻身了?
侯爷的近身管事陈顺,天黑后突然来找自己,神情很是平淡的说了句:
“大夫人说了,七公子如今长大懂事了,明天起一切的待遇和大公子一致,侯爷已经同意了。”
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撂下,不等张管事开口询问,陈顺就转身离开了。
张管事愣在原地半响,这才合拢了嘴巴,转身看向了自己的婆娘,傻乎乎的来了一句:
“孩儿他娘,刚才我怎么恍惚了一下,好像看见陈顺来找我了,还说了句什么话?”
他那媳妇儿可是个性子彪悍的妇人,听到张管事这么一说,顿时满脸怒容,上前几步,肥手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吼道:
“张全,你他娘的和老娘装什么迷糊呢?陈顺才走不久,他说以后那废物就要和大公子一般待遇了!
这下惨了,那废物要得势了,以往你可没少欺负他。”
一边说着,那肥手一边一扭,拧的张管事一下变了脸色,连连喊“疼”。
见那胖妇人还不松手,张管事火气一下冒了起来,反手一个耳光扇到了她的脸上,妇人愣了一下,张全这才挣脱了她的肥手。
紧接着这胖妇人反应了过来,顿时羞恼了起来,一撸袖子就要扑上前和张全扭打,却被他一句话止住了身子:
“你知道要惨了就他娘的想想怎么办,老子往日对那废物也不过冷言冷语几句。
大不了去他面前装个孙子,让他撒撒气,就他那废物性子,最多责骂老子几句,你呢?
你做的那些事,那废物要是追究起来,看不把你这一身肥油都给炼出来!”
胖妇人身子一抖,脸上露出了害怕的样子,一下定在了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陈年虽然是个没有什么地位的庶子,但是他好歹也是定远侯的儿子,按照府里的规矩,他的吃喝用度还是有保障的。
每个月理应有稻米三十斤、面二十斤、肉二十斤、时令菜蔬若干,月例钱白银五两,每季度还有布两匹,其他物资若干。
自打三年前陈年母亲病死以后,管着侯府的大房赵氏,却也没在这些财物上克扣,都按时拨给张管事处理。
可是这胖妇人,见那时的陈年性子软弱木讷,加上大房原本就打压陈年母子,就起了贪心,从张管事这里领了东西却不给小青。
小青来讨要生活物资时,随便给了些东西,小青不愿,还被她各种辱骂,甚至多次动手。
也因为她起的头,其他仆役才会欺凌小青,慢慢的对陈年也是各种冷遇。
按说这些事情,赵氏不会不清楚,可是她从未过问,直到今天说了句提高陈年待遇的话。
胖妇人心中害怕,颤颤巍巍的问了句:
“当家的,你说该怎么办?那些东西你也很清楚,还不是都用在了咱们孩儿身上。
他俩如今能白白壮壮的,还能在族学中读书识字,靠你那点奉银可是不够的。”
张全一听,顿时叹了口气,心中还是疑惑的很,那废物庶子,怎么就突然被重视了呢?
左思右想了半天,他勉强开口道:
“我今天还见了那废……不,七公子两次,我看他也没有什么变化。
性子还是那般软弱,这么些年都这样过来了,再说他也不知道其中的关隘,只要没人去他面前挑拨,应该没什么大碍。
我现在就去库房准备东西,明天你不要去,也不要让打骂过小青那丫头的人跟着,安排几个平日话少的人跟我去送东西。
到时候我小心的探探七公子的口风再看吧。”
胖妇人心中还是不安,张口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