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栀在医院照顾了几天纪永振,想到奶奶还在老家,至今还不知道父亲成了植物人,还有学业正处在关键期,她又回到了E市。
刚到家,纪家奶奶就颤颤巍巍地上前抓住纪栀的手臂,眼含痛色,却仍不敢相信地问纪栀:“呦呦啊,你是不是去你爸工作的A市了?我从迎迎那里听到,你是因为你爸爸出了车祸才去的,告诉奶奶,这是真的吗?”
许迎迎,是纪栀舅舅的女儿,她的表妹。
望着奶奶的眼神,她有些不敢再直视,眼神闪躲着,撒谎道:“哪有,奶奶!我是去了A市,不过我不是让宋与洲告诉您,我临时去A市参加学校安排的比赛了嘛!我还顺便见了爸爸,他好着呢!”
“真的吗?你没骗我?”老人仍追问。
“真的,呦呦不会骗奶奶的!”
“那为什么我给你父亲打电话,没人接呢?”
“这个啊……噢!我想起来了,当时我就在我爸旁边呢,他那时正忙,原来是奶奶您打的呀!等他有空了,一定会回给您的!”纪栀圆着谎。
确认没事,老人这才放心下来。接着,把纪栀牵向里屋。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道尖细女声:“表姐,你回来啦!”
纪家奶奶和纪栀听到声音,一同转过身来,看到来人,纪家奶奶笑着开口,“迎迎来啦,是来找呦呦的吧?”
“是啊纪奶奶,表姐这就回来了?听说姑父成了……”
“许迎迎!”还未等许迎迎说完,纪栀已愤怒地打断她。
而老人此时也察觉到不对,便凝重地问:“迎迎啊,你说你姑父怎么了?你表姐刚还说他好好的呢,你可别开玩笑啊。”
“啊?纪奶奶您还不知道吗?表姐竟然没有告诉您?”许迎迎故作惊讶。
纪栀已是不能再忍,正想开口再次阻止,纪家奶奶先一步对她道:“你不许再打断迎迎!”
“奶奶……”纪栀还是怕老人承受不住。
纪家奶奶知道纪栀心里想的什么,反倒轻拍纪栀的小臂,轻声道:“放心呦呦,奶奶承受得住!”才又转头面向许迎迎,“说吧迎迎。”
纪栀见已瞒不住,但又怕许迎迎添油加醋,便急道:“奶奶,我告诉您。爸爸……爸爸确实出了车祸,现在成了植物人。不过!他会很快好起来的,现在医……奶奶!”老人已听不清纪栀后半句说的什么,已然晕倒过去。
E市市医院,纪栀又一次站在了抢救室外,只是,这次,里面的人是从小到大疼爱她的奶奶。等待的时间里,她觉得自己等了一个世纪,甚至更久。
终于,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摘下口罩,凝重地下了一道“判决书”,“很抱歉,病人心脏病复发,又受到刺激,抢救无效!还请节哀顺变!”
抢救无效……抢救无效……
纪栀只重复着这四个字,可还是不相信,直到被盖着白布的人被推出来,她使了好几次力,但手就好像有千斤重,眼泪也不受控制,如掉了线的珠子般大颗滚落。
白布被掀开,看到纪老太太,她失声痛哭到不能自已。她抚摸着老人的手,还有余温,转而握住老人的手,就像小时候奶奶握着她的手一样。
那时,老人还会说一句,“咱家呦呦,还真是个小美人,连手都这么好看哩!”而此时,老人已不会有任何反应。此时的医院走廊内,是一道细弱的身子跪在地上,抱着床上的老者痛哭的景象。
葬礼是在三天后,纪栀纤细的身子,穿着黑色丧服,就那样跪在灵堂前,眼睛早已哭肿。此刻,她眼神木然,泪似乎也早已流干。
厉家老太太也来了,这次,还带来了刚回国不久的厉寒凛。在看到灵堂前那抹背影落寞却又脊背笔直,似乎还有一种……倔强,对,就是倔强,这是厉寒凛初次见到纪栀的印象。
厉老太太在厉寒凛的搀扶下,行完礼,安慰纪栀,“孩子,节哀顺变!”拍了拍纪栀的肩膀,转身走时,却听到纪栀坚定的声音响起,“厉奶奶,您上次问我的,我的回答是,我愿意!”
厉老太太又转过来看着她,厉寒凛只是微蹙了下眉,也跟着转过来看向她,只见,她眼中透露着坚定、决然,仿佛自带一种执着的力量。厉老太太也点头,说着,“孩子,想好了,就好。”
“不过,我会在这边把剩下的学业完成,另外……还要处理一件事。”她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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