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之后,相长宁便取出了两瓶丹药,都是中品培元丹,听丰庆台的弟子解释,宗门内每个弟子,在修为升至炼气五层之时,宗门都会派发一瓶中品培元丹,以作激励。
而面前这两瓶,其中一瓶是相长宁刚刚领到的,里面有三粒培元丹,而另外一瓶则是从崔管事那里搜罗来的,虽然其中只剩下了一粒,但是聊胜于无嘛。
中品培元丹,对于现在的相长宁来说,也算得上是能用的好东西了。
他服下一粒灵丹,然后立刻合上双目,盘膝入定,开始修炼起来,不知是不是因为培元丹的缘故,这一次相长宁吸纳灵气的速度竟然比从前要快上数倍!
若是以前吸收灵气是一点一点,如同叶尖滴水的话,那么现在就是开了一个小口子,水直接灌进来了,意识到这件事情之后,相长宁心中顿时欣慰不已,立刻加紧修炼起来,生怕这感觉过了,到时又会恢复旧状。
过了不知多久,灵气输入的速度终于有了颓势,相长宁生出几分恋恋不舍来,但是没奈何,这种事情也是要看运气的,就在他欲结束修炼的时候,忽然,丹田内传来一阵熟悉至极的波动。
他顿时一惊,凝神感受,却见丹田上方浮现出一点朦胧的轮廓,那轮廓逐渐明晰起来,只有一丁点大,缓慢地旋转着,仅仅就是这么一点,相长宁的心却突然砰砰狂跳起来。
他看到了什么?那不是混元鼎吗?
混元鼎,听说为上古神器,乃是相长宁上辈子的本命法宝,看重它就如同自己的手足一般,炼丹靠它,打架靠它,最后就连飞升渡雷劫也是靠了它的缘故。
可以说,相长宁之所以能在青龙大陆上横行霸道数百年,最后变成了人人谈之色变,望而退步的老祖,大半原因是托了这混元鼎的福。
后来相长宁飞升时被曲清江暗算,紫府破碎,元婴也未逃得一线生机,他便以为这混元鼎也毁了,当时便心疼得不行,相长宁最知自己的脾性,易受外物所困,若是一味的心心念念,不肯放下,怕是日后要成为自己的心障,遂不敢多想,只当没有这东西,至于曲清江,到时候杀了便是,也算平了自己的怒气。
但是没成想,这混元鼎竟然没事!还守在自己的丹田内。
一想到这里,相长宁便心中情绪激越,再一思索,自己没了元婴还能重生,也算是奇事一桩,而混元鼎又是上古神器,说不得便是它保住了自己的性命,才有了重生这一机缘。
想明白后,相长宁感慨万千,失而复得的激动,便是他这般心境,也难免有些把控不住了。
过了片刻,丹田内混元鼎的那点轮廓渐渐消失不见,但是相长宁知道,这宝贝必然仍旧守在他的身体内,与他再次一同登上大道,心里忽然就此安定下来了。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去了,有常老头照拂,相长宁在一品灵草园混得倒也不错,只是他毕竟资历不够,年纪过小,又是新来的,那些原本就呆在这里的老人们不免有些排挤轻视于他,觉得他不过是走了大运才挤进一品灵草园来的。
要知道一品灵草园对于外门弟子来说,已经算得上是一个肥差了,然而一个萝卜一个坑,这里的弟子都是花费了大力气挤进来的,而相长宁这棵小萝卜却轻轻松松便钻了空子混进来,难免叫其他弟子心头不平衡。
这些弟子们中以方煊最甚,尤其是在上回被相长宁挤兑之后,怎么瞧怎么不顺眼,平常没事便讥讽刺他几句,相长宁倒也懒得搭理他,偶尔回几句嘴,言辞犀利,只把方煊气得直跳。
便有一些稍微厚道的师兄弟瞧不下去了,有人劝道:“他不过一介黄口小儿,你何必总与他过不去?”
方煊便道:“我只是瞧不上他罢了,不过是巴着常师兄的情分进来的,还整日摆出那一副目下无尘的脸色来,给谁看呢。”
那人无语,心道就这么一个小娃娃,我瞧着也没表现得如此不堪啊,怕是你自己眼瘸罢?但是这话是万万不敢说的,方煊又是个暴躁脾性,那人只得道:“这小孩既是常师兄照拂的,你也要看他几分面子,眼不见为净,你索性去内园待着吧,便见不着他了。”
方煊闻言,顿时发怒:“你这话的意思是我还要躲着他?他算老几?我来灵草园做事时,只怕他还在吃奶呢!”
这是好话歹话都听不进了,那人也是个有脾气的,扔下一句:“随你自己去罢。”便甩袖离去了。
方煊怒意稍平,却听身后冷不丁有人叹气:“只怪我碍了方师兄的眼,不如这样,方师兄还是去内门罢,这样就不必与我碰面了,也免得影响方师兄修道的心境。”
方煊才平息的怒意又翻滚起来,谁人不想做内门弟子?那也要有本事才行,这话明显是在讥讽于他,方煊转身瞪过去,冷哼道:“来日我若进得内门,必叫你为我端茶捧饭,做一介粗使奴仆。”
这话便有些侮辱人了,清虚宗虽然弟子众多,但大家都是来这里修道习艺的,谁不是爹生娘养,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又不是签了卖身契,哪里还有奴仆一说。
听闻此话,相长宁倒也并不恼,只是微微眯了一下眼,突然笑开了,他这阵长了些个子,修炼又有精进,吃的也比从前好,脸上长了肉,看着圆润了些,皮肤白皙,眼瞳漆黑如墨,唇红齿白,这么一笑,倒显得有几分可爱灵动来,他开口道:“好好好,都依方师兄便是,来日若我进了内门,必然请方师兄来为我端茶捧饭,洒扫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