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白家的两个连襟和醉意醺醺的杨呈安的身影渐渐远去,高鹤洲又对陆之昀道:“走啊,喝酒去。”
陆之昀淡淡颔首,随着高鹤洲下了撷芳楼的三层。
另一厢。
等丫鬟走后,沈涵亦迈过了轩室的门槛,见圈椅处的陆之旸耷拉着眉眼,却难掩面部轮廓的英俊和精致。
沈涵不禁想起沈弘量曾同她提起过,说陆之旸其人的脑子不大灵光,陆家几个子孙中,就属他的肚子里最没墨水,字都是迫于陆之昀的威势下,勉勉强强才认全的,性子还格外的暴戾。
若不是有他五兄陆之昀在,这厮难成大器,官运也不会如此亨通,这么年轻地就坐在了指挥使的位置上。
可沈涵却觉,那又有什么关系。
总归陆之旸的皮相是好的,还是公府的嫡子,眉眼也同陆之昀有几分像。
就冲着他同陆之昀有几分像的这一点,她沈涵也跟定他了。
沈涵观察了番这轩室内的布置,见东厢有一罗汉床,便想着将陆之旸搬到那处去,可她的身量毕竟娇小了些,自是搬不动身量高大的他。
再一细忖,又想起永安侯府的婆子曾经说过,男人如果真的喝醉了后,好像是不行的。
她也不一定偏要同陆之旸发生些什么,只要让旁人瞧见她和陆之旸衣衫不整的模样便好,如此,便能落实了陆之旸轻薄了她的这件事。
到时他迫于压力,无论如何也得娶了她。
沈涵在心中落定了主意后,便将发上的簪子拆解,亦故意将乌发揉弄得凌乱了些。
她正犹豫着,该以何种姿势坐在陆之旸的腿上时,便听身后竟是传来了“吱呀——”的一声。
沈涵的心跳一顿,回首却见,这轩室的落地长窗竟是蓦地被人关上了。
咔嚓一声。
耳畔随即又响起了落锁的声音。
沈涵慌忙往那处走了过去,见她右手边的长窗果然被落了道锁,透过窗格这么仔细地一瞧,也看不见任何丫鬟或小厮的身影,而这轩室所在的小院处花木葳蕤,长草丛生,说不定适才落锁之人就是躲在了这些地界。
好在另一侧的长窗还未被落锁,沈涵正犹豫着是继续在这儿跟陆之旸假装亲密,还是谨慎行事,从那个未被落锁的长窗处离开这轩室时。
回身却见,适才还坐在那圈椅处的陆之旸竟是不见了!
这番,沈涵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蹊跷之处,等她下定了决心,亦拾起了地上的衣带,刚要离开轩室处时,外面竟是传来了两个男子的谈话之音。
沈涵会出这是又有人要往这轩室里进,赶忙寻了个红木多宝柜躲了起来,心也如擂鼓般,越跳又快。
却听其中一个陌生男子道:“把他一个人放在这处没事罢,还用不用再找个人去照顾他?”
另一人回道:“不用找,个大老爷们儿,又不是小姑娘。呐,那处正好有个罗汉床,就将他扶到那处,反正都醉得不省人事了,就让他在那处躺会儿罢。”
沈涵在多宝柜后一直屏着呼吸,生怕发生什么声音,也并没有悄悄地去窥伺进来的那几个人的相貌。
等觉得白家的两个连襟离开了轩室这处时,沈涵刚要从另一处的落地长窗逃开这处,却没成想,那二人前脚一走,适才还开敞着的长窗,竟是也被人落上了锁。
沈涵只觉头脑“嗡——”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