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仁没吱声,站在炕边上 看着姐姐笑靥如花的样子,真的很美,真的很美,好像动画片里的花仙子,好像田野里的花蝴蝶,小冷仁的脑子里只有这么两个比喻。
“小仁~漂亮不?呵呵,这是绝给我买的~很贵的,哈哈,要比村长女儿的料子还好呢~呵呵你来摸摸看,可滑溜啦~贼凉快呢,她那个破纱巾算个啥,我根本都没有看上眼,哪里比得上这个呀~在咱们这里根本买不到的,呵呵”家里没有镜子,冷艳就瞅着窗玻璃照,拧来拧去的摆着不同的造型。
冷仁整颗心都凉了下来,无精打采的钻进了被窝,他其实是想告诉姐姐那个司徒绝就是个花花公子,想告诉姐姐他今天看见的一切,但却没有勇气把手里的纱巾给姐姐。
“姐~俺有事和你说~”冷仁下定决心般的叫了一声,冷仁根本没有扭头,仍旧自顾自的冲着玻璃照,美滋滋的问他:“咋地了?啥事要和姐说?”
冷仁眨了眨眼睛,最终没有忍心打碎姐姐的美梦,用被子把脑袋一蒙,翻了个身背对着她说:“没啥,俺睡了”
然而,一个伟大的几乎就此在心中诞生,结果计划没有实行,第二天放学回来,才一踏进院子里,就被号称十三香的父亲拿着笤帚劈头盖脸的一顿擂。
不中听的破口大骂着:“你个死崽子,祸害精,老子打死你~敢给老子 逃课?还踩了人家的苞米地?看老子今天不抽死你~”
“啊~爹~爹~别打了,别打了~俺错了,俺错了~”冷仁跳着脚满院子的跑,气的冷老爹脱下脚底下的鞋子很抽他的脸和身子。
“跑~跑~还敢跑?我抽死你个祸害,让你上房揭瓦还成精啦你~”冷老爹虽然干巴瘦,但却十分有力气,一脚就把冷仁踹出去好几米,一口气儿没上来,憋在腔子里,冷仁差点没背过气儿去。
本来还有些嬉皮笑脸的冷仁,立即闭上了嘴巴,在一句话也没有说,硬是承受着冷老爹狠心的抽打,反正自妈妈离开后,冷老爹总是动不动就没事找事的抽他姐俩,小的时候姐姐挨打的多,现在他大了,冷艳便挨打的少了,只要冷老爹一有个不顺心指定拿他姐弟俩撒气,每次挨顿毒打都是在所难免的,护着姐姐也成了他最自豪的一件事。
冷仁默默的趴在地上,就想着让父亲抽个够,踢个够,这样等下姐姐回来就不会再被打了。
冷仁只觉得眼前尘土飞扬,眼前模糊一片,脑袋天旋地转着直迷糊:“爸~爸你这是干啥啊,真要抽死他么?快住手,快住手啊”一脸高兴的冷艳急忙冲上前去阻拦冷老爹。
撕扯了半天,冷艳挨了好几个耳光后,才算制止了冷老爹的暴行,丢下笤帚转身就回了东屋抽起旱烟来。
冷艳搀着冷仁进了屋,一边给他擦药水一边说:“还想在这家待着不?”叹了口气继续道:“不想的话就给我好好的和绝相处着,这样等着姐姐嫁过去,一定把你也接去。”
本以为冷仁能顺他意的冷艳,没想到冷仁倔强的要死,竟然瞪着眼睛伸长脖子冲他说:“姐~我不怕疼,真的~俺保证在也不逃课了,一定好好学习,长大了赚钱养活你,行么?别离开这个家~别离开咱爸,咱妈走了,咱们再走,爹他就自个儿啦”
冷艳一听就急啦,一把推开冷仁,把碘酒小棉花啥的都丢在了炕头上,瘪嘴道:“刚才就应该叫咱爸打死你个强种好了”
“姐~那个司徒绝,他真的不是好人,你不要被他骗了”冷仁委屈的看着冷艳的后背说着。
“给我闭嘴”冷艳好像变了个人似的,面部在灰暗的灯光下显得特别扭曲:“你和咱爹一个鼻孔出气是不是?都见不得我和咱妈过上好日子是不?”
“姐~”冷仁真心诚意的叫了一声:“姐俺说的都是真的,你咋就不信?俺是你弟弟能害你么?”
“别说了,俺不爱听,以后俺的事你少管就是不害我了”冷艳不领情的吼着冷仁,气汹汹的一把拉上帘子,也不再管冷仁的伤势了。
07 尾随
冷仁全身好像散了架子般的疼痛,一夜难眠,这一夜他想了好多,他要做姐姐的天使一辈子保护她,他要拯救他的姐姐不被恶魔司徒绝骗走,无论如何都要拆散他们。
自那日之后,冷仁每日放学变多了一件事情,就是跟踪司徒绝,他要抓住司徒绝的小辫子,然后再威胁他离开姐姐,或者拿出证据给姐姐看,让姐姐彻底的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许多的学生排着队放学,才一踏出学校大门,二娃子就嚷嚷上了:“哎~胖子小仁,晚上上俺家看电视去啊?”二娃子的父母是养狍子专业户,虽然累,但在那个年代算得上是万元户了,所以他家是整个村里除了村长家以外唯一有电视机的。
“中~晚上你顺便把俺作业也写了吧,哈哈~”胖子在一旁嬉皮笑脸的。
“小仁呢?”二娃子一把搂住冷仁的肩头,然后大叫着:“咱先砸画片,晚饭在俺家吃,俺妈晚上今天蒸包子,咱一边吃一边看铁臂阿童木中不?”
还未等冷仁说不行,胖子在另一边搂住冷仁嬉笑着:“嘿嘿嘿~今天俺俩可不许你在借口跑掉~走~把他押回去”最后一句话可是冲着二娃子说的,两个人会意的互瞅了一眼,压着冷仁就往家奔。
“不中~不中~放开俺,俺真的有重要的事啦”冷仁夹在两个人中间左右挣脱着,忽的眼前一亮,司徒绝的红旗小轿车就在他眼前驶过,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怎肯错过,自己学学摸摸的追踪了一个多星期,连司徒绝的影子都没抓到,今天居然就这么在眼前驶过了,那激动的感觉就好像中了五百万的彩票。
冷仁一个大力的挣脱,撒丫子就追了出去,连头也不回的就冲身后那俩人喊:“你俩先回去吧,俺真的有点事,哪天请你俩去书摊看小人书,别跟俺姐说我干哈去了”
司徒绝的车子开的很慢,好像故意似的,好让冷仁追逐的不是那么费劲儿,冷仁跟在后面躲躲藏藏的,然后又左转又拐着来到一处小树林,小树林旁边有个很陡的小山坡,站在那个小山坡上就能清楚的看见冷仁家的土坯房子。
冷仁小心翼翼的躲在一棵较粗的大叔后面,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台黑色的红旗小轿车,然后着急忙慌的从绿布兜里掏出纸和笔,蹑手蹑脚的靠近那台车子。
果然被冷仁抓到了把柄,司徒绝又在车里和女人鬼混,而且这个女人根本不是上次那个女人,冷仁心花怒放,拿起纸笔就开始描画车内景象。
画的很笨拙,只有粗略的线条,大概的勾勒出一男一女,因为司徒绝在车内不停的变化着奇怪的姿势,甚至有的时候很扭曲,冷仁完全跟不上他们的速度,本子上的小人画的好似狂草,只大概的画出了形状来。
第二天,冷仁又跟着司徒绝的车子来到了这片小树林,这次车里的女人又换了,昨天的是梳着一个辫子,今天是扎着两个辫子,昨天偏瘦一些,今天的则丰满一些,而且女人的脸上还有一颗痣。
冷仁迫不及待的绕着小轿车走,使劲使劲的看着车内的动向,好第一时间用手中的笔和纸记载下来。
第三天,冷仁一边啃着硬馒头,一边勾勒着车内的性事,今天的姿势很奇怪,居然是那个穿着花裙子的女人骑在了司徒绝的身上,冷仁一刻也不想错过,只想把这个花花公子的丑陋一面画出来,然后订成一本画册拿给姐姐看。
第四天,又是这里,只不过车里的女人又换了,已经四天了,冷仁从一开始的面红耳赤、心跳急速和不知所以的感觉外,到了现在已经可以适应一些,仍旧不顾一切的拼命画着车内的两个人,也许是太过认真,冷仁忘记了隐蔽自己,为了画的仔细竟然趴在车玻璃上往里观望,然后抬起头时,恰巧对上司徒绝那双绽放狼光的眼眸,冷仁立时心惊,他以为司徒绝会出来揍他,最起码也要大骂他顿,谁知道司徒绝居然毫不在意,只是冲他撇嘴一笑,然后该干嘛还干嘛。
冷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