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叹一口气,白无常讲清厉害:“与妖同行,折损阳气,你的寿命会变短,最终妖气入体,全身溃烂而亡。”
众人皆唏嘘,唯有赤那长笑:“长生天赐给我灵魂,就是让我来爱萨仁的。不能和萨仁在一起,赤那为什么还要活着?”
萨仁是月,赤那是狼。
狼若不追月,执心该问谁?
他字字铮铮,落地有声,再得白君的微笑。
听过了赤那的誓言,白无常仰天嬉笑:“这话说的,连我都想嫁给你。”
问过了赤那,再问其他:“你们部落的人要娶一只妖,你们怎么说?”
哈哈大笑,震荡草原,众人英雄好汉:“赤那爱萨仁,就应该轰轰烈烈的去爱,在长生天的保佑下去爱,生生世世的去爱,就算全草原都容不下他们,我们部落永远是他们的家。”
语音真诚,感天动地,却没能感动白无常,轻笑又问:“也许你们几个能容下他们,部落里的其他人呢?”
一句问话,惹恼了汉子,有性烈如火的大汉抽出尖刀,削掉自己的拇指。
血泊泊,人义气,直视白无常:“牧民说话不会绕圈圈,如果我部落的人容不下赤那和萨仁,就让我的头像拇指一样永远长不回来!”
众汉们也义气云天,纷纷盟誓,血性贯彻蒙古大地。
暗自一声叹,草原的男人更比中原情义。
捡起他的拇指,轻轻置在大汉的血手上,侧扇羽扇,造出暖风。
顿时疼痛骤减,大汉仔细一看,明明还有血迹,拇指却再次重生,完好的连一条疤也没留下。
他能凌空虚渡,又能断指重生,也许是比萨仁还厉害的妖。
管他是妖是神,他对萨仁处处维护,就不是坏人。
见过了白无常的法力,却无人追问他的来历,更让白无常心里坦然。
这些人都是情义盖天的好汉,必定能守护誓言,也许,这件事这么安排能安然。
心里拿定了主意,刚要再说时,听到有人推风。
仍是一副俏丽的妆容,萨仁飘飘落下,却站的与赤那很远。
嘴角有笑,淡眸哀苦,她不敢看赤那,轻轻启唇:“赤那,我是妖,你是人,我们也许从来就不应该在一起。”
话轻的像花开的声音,人悲的像霜后的夏叶。
赤那胸膛起伏,一步一步踏烂秋草,走向萨仁。
怜音未停,珠泪滑落,她低眸轻笑:“谢谢你,赤那,给了我一场婚礼一场梦,我的半生记忆里,总是有你。”
一步一泪,赤那满眼疼爱。
最疼不过心上人的眼泪。
哭花了眼妆,洗落了胭脂,萨仁忘了抹泪:“对不起,赤那,如果我们相遇的第一天,我就不骗你,如果不是我喝多了酒,亲亲你的脸,如果我不让你找到我的部落……”
一吻落下,清泪交缠。
分不清谁是萨仁,谁是赤那。
只知道那是一双不能分离的人儿。
天地无声,爱人无须情话。
吻疼红唇,任凭眼泪飘洒。
一吻吻过一万年,纵有万般不舍,萨仁还是轻轻推开赤那,看清他的泪眼。
草原男人的眼泪比金子还值钱,被他爱过,不再遗憾。
“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