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他自言自语道,如果是有人指使他们来做这个工作,那这个人显然是某个跟过去那票恐怖份子有连系的人,他认识而且知道那些人在哪里,并且与他们之间有某种程度的信任。但是佛胥纳和多特蒙都是那种理想主义式的纯共产主义信徒,他们俩熟识的人应该都差不多,而且也一定不会信任跟他们有不同政治理念的人,更别说是去接受他的命令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假想中的人又是怎样得知他们俩的下落,如何跟他们俩连络,之后又如何赢得他们的信任,甘愿去执行这个死亡任务,去追寻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难道会是一个太上长官?陶尼猜想,他的思考已经延伸到他知识所及的领域之外。这个人必然是个与他们俩有共同政治理念的人,他能指使他们,或者至少是个有办法说动他们去从事危险任务的人。
他需要更多的情报,大概得用到情报资讯系统或是他在警界里的人脉,以取得奥地利和德国警方在调查此事件时所获得的每项线索。他随即打了个电话给白厅,以确定他能取得每位人质的侦讯内容。陶尼干情报官已经有好一阵子了,所以对于这种事件有著超乎常人的敏锐嗅觉。
“丁,我不大喜欢你的攻坚计画。”克拉克在大会议室中说道。
“我也不喜欢,C先生。但是没有直升机,我们就别无选择,不是吗?”查维斯理直气壮地答道,“但那并不是真正让我捏了一把冷汗的事。”
“不然是什么?”约翰问道。
“这是努南提醒我的。每次我们到某个地方出任务,周围总是有很多人━━平民百姓、记者、电视台的人等。如果这里面有人有行动电话,并且拨个电话把外面的状况告诉里面的歹徒,那结果会怎样?很简单不是吗?我们和人质就会当场死得很难看。”
“这我们应该有办法处理,”提姆·努南告诉大家,“不过,我得先解释一下行动电话的原理。当你使用行动电话时,它会把信号传到附近的基地台,这样电脑系统才有办法将打进来的电话转到你的行动电话上。所以我们有办法读取那些信号,阻断信号传递的线路,甚至可能模拟歹徒的那支电话,然后拦截打进来的电话,这样就可以逮到外面的内应,甚至反过来利用它来骗住里面的歹徒。但是我需要这种解读信号的软体,而且是现在就要。”
“大卫?”克拉克转头问他们的以色列技术天才大卫·伯利德。
“是做得到。我想国家安全局或是其他地方应该已经有这种技术了。”
“那以色列呢?”努南直接问道。
“嗯……是的,我们是有这种东西。”
“把它弄来。”克拉克下令道,“需要我亲自给艾维打个电话吗?”
“那样比较好。”
“好,我需要那个设备的名字和规格。训练一个能操作它的人难不难?”
“不难,”伯利德承认道,“提姆就可以了。”
感谢你投给我的这票信任票,努南心想,但脸上却没有露出半丝笑意。
“回到攻坚行动上。”克拉克说道,“丁,你当时的想法是什么?”
查维斯顿身向前;他不只是要为自己辩护,也要为他的整个小队辩护。“重点是我不想失去任何一名人质。约翰,贝娄博士告诉我,我们必须把那两个人说的话当真,而他们给的期限又已一分一秒地逼近。所以当他们明白地提出要我们给他们一架直升机离开时,我只能照办。狄特和荷马他们把任务执行得非常完美,还有艾迪和其他几位射手也是。最危险的部份是让路易斯和乔治潜到房子旁以便对付最后一批人,但他们简直就像忍者一样,一路溜进去都没被任何人发现。”查维斯一面继续说道,一面对罗斯理和汤林森点头致意,“那是整个任务中最危险的部份,但我们让他们隐身在探照灯的光影中,而且那身迷彩的效果也相当不错。如果歹徒有夜视镜的话,可能会对我们造成威胁,于是我们又利用警方提供的探照灯,让它从树林的边缘照过去以干扰可能存在的夜视镜。因为在夜视镜的观察范围里如果有光,就会产生眩光。这是场赌博,”丁承认道,“但是睹一把总比看著人质在我们面前被做掉要来得好。这就是这次的任务,C先生,而我是现场指挥官,我必须作决定。”他没有说的是,他的决定成功了。
“我了解了。很好,各位的射击都相当漂亮,而罗斯理和汤林森的潜入也做得相当棒。”史丹利说道,他就坐在克拉克的对面,“但即使是这样……”
“即使是这样,我们还是需要直升机。真他妈的,我们怎么会忽略了这个需求?”查维斯要求道。
“这是我的疏忽,多明戈,”克拉克承认道,“我今天就打电话处理。”
“那这样就搞定了,老兄。”丁伸了个懒腰说道,“我的小队搞定了这个任务,约翰,虽然布局很烂,但我们还是搞定了。下一次最好能顺利一点。”他承认道,“但是当博士告诉我这些歹徒真的会杀人时,就等于是在跟我说我需要采取一些果断的行动,对吧?”
“那要看当时的情形而定,这次是这样没错。”史丹利回答丁的问题。
“艾尔,什么叫看情形?”查维斯不客气地质问道,“我们需要一份更精确的行动准则,我需要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容许人质被杀?人质的年龄性别是不是包括在判断的公式里?如果有人挟持了一所幼稚园或是一家医院的产科病房时怎么办?你不能期望我们去忽略那些人为因素。好,我知道你无法针对各种可能性作出计画,所以身为现场指挥官的彼得和我就必须作出判断,而我的天职就是尽力防止任何一位人质牺牲生命。如果这代表冒险妄进的话━━好吧,这本来就是可能性和确定性之间的矛盾,不是吗?在那种情况下,你不得不去冒点险,不是吗?”
“贝娄博士,”克拉克问道,“你对自己当时对那些恐怖份子所作的心理状态判断有多少信心?”
“非常有信心。这些人经验丰富,他们曾经策画过多次任务;在我看来,他们绝对是会用杀害人质的方法来展现决心的。”心理学博士答道。
“你是说当时还是现在?”
“都是。”贝娄自信满满地说道,“这两个人是那种在政治意识上反社会的人,人命在这种人眼里根本算不了什么,只能说是丢在牌桌上的筹码罢了。”
“好,如果他们瞄到罗斯理和汤林森潜近房子附近的话会怎样?”
“他们很可能会杀掉一个人质,然后现场情势就会僵住个几分钟。”
“在那种情况下,我的后备计画是从东侧冲进房子,然后尽可能地一路快速杀进去。”
查维斯继续说道,“当然,最好的方案是从直升机上垂降下去,然后像堪萨斯的龙卷风一样袭击整栋房子。”他最后承认道,“不过,那也很危险就是了。但我们所要面对的那些人也不是什么按照牌理出牌的人,不是吗?”
部队里的一些资深成员都不大喜欢这种讨论,因为从这里面他们会再一次体认到,即使是像虹彩部队成员这样训练精良的军人,也仍然不是神或超人。目前他们已经出过两次任务,而且都能在没有平民伤亡的情况下圆满达成。站在指挥官的立场,他们对这样的成果相当满意,尤其是这两次行动又都是在战略情势极为不利的状况下完美达成的。
此时,第二小队的成员环坐在会议桌四周,面无表情地看著克拉克。他们现在都能以惊人的平静态度来谈论有关这次行动的所有细节,因为他们都已经明白前一晚的行动计画是有缺陷,而且是危险万分的;但无论如何,他们克服了这一切,而且也很骄傲自己能完成这个艰钜的任务,把人质安然救援出来。不过现在克拉克却在质疑他们的领导者,而他们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