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宝忆听得如坐针毡,这种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她宁愿自己没长耳朵,虽然周启话里话外提醒她,没有外人,把她当自己人,可她还是需要表表忠心,毕竟小命要紧:“夫人和两位哥哥待我跟亲人一般,我不会出去乱说的。”
像是怕人不信,嘴唇抿得紧紧地。
周夫人拉过她的手,瞧她眉眼间愈发有姜雪的痕迹,不由笑着安慰:“你大哥哥严谨惯了,别被他吓到。方才的话他也不是针对你,只不过二郎的确不该如此信口胡言,不让你们出去议论,实则是为你们好。
当年的事,今日的人,都不是能再妄言的了。”
当年若非有许家最后站出来支持刘家,刘太后的儿子不一定能争过雍王,此一时彼一时,许大人现下任兵部尚书,他的子女如何谄媚刘家,也不该放到明面上来讲。
周临连声悔过:“是我混账,母亲大哥骂的对!”
姜宝忆对咿咿呀呀的戏曲没甚兴趣,可周夫人爱听,她就坐在那陪着,后面愈发犯困,脑袋不受控制的一磕一磕。
周临正要伸手帮她垫一下脸,周启比他快一步,横起胳膊堪堪让那脑袋靠上。
粉嫩的小脸,长睫垂落下浅浅的阴影,额间的头发乖巧的贴着皮肤,她这般姿势便显得脖颈愈发细嫩。
而此时此刻,姜宝忆正陷在奇怪的梦里。
大雨滂沱,哗哗的雨点砸到屋檐上汇成水柱流到青石砖,雨雾中有人跌跌撞撞跑来,姜宝忆觉得浑身发冷,就像被人推到檐下,与来人撞到一起。
几乎面对面,姜宝忆却看不清他的模样,像是臆想出来的人,可真真切切能感到他拉了自己一把,然后待她站稳后,又匆忙冲进屋里。
“要活着,把孩子生下来。”
“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阴谋,回京后,务必要深居简出,你和孩子都得活下去,记住,不要管我,更不要去谢家!”
“郑家亡败,从赐婚就注定了。有朝一日,郑家要去给谢家陪葬。”
“走!”
最后一声近乎气竭的喊叫,山呼海啸一般把姜宝忆推到幽冷荒僻的庭院,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大火烧后的硝烟味涌入鼻中,她茫然四顾,看不到半个人影。
“你也以为,谢家谋逆了吗?”
姜宝忆回头,不远处站着个人,清隽的面容在此时显得异常冷厉,他慢慢走来,走到与姜宝忆并肩处,又问:“谢家谋逆了吗?”
“我不知道。”
姜宝忆摇头,她有点害怕,伸手去拽眼前人的衣袖:“大哥哥,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