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苑无奈的笑了笑。
见他还喘着气,便知道他是一路跑过来的。
进屋给他倒了杯水:“你家里那边,不用留下来守岁吗?”
他确实有点渴了,一杯水很快就喝完,答的漫不经心:“我也不是第一次偷跑出来。”
是啊,在他们都还很小的时候,贺轻舟经常在大年夜出来陪她。
陪她堆雪人。
江苑看着窗外干净的地面:“只是可惜,今年冬天还没下过一场太大的雪。”
贺轻舟也不知在想什么,就这么沉默着。
过了许久,他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我来的时候,看到外面搭了个戏台子。”
说到这个,江苑突然想起来了。
方才的遗憾一扫而光,她笑了笑,说晚上有戏曲表演,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听。
贺轻舟见她笑了,便也笑了:“去。”
她换了身衣服,枣红色的粗呢外套,头发应该是自己随意的卷了一下。
看上去少了几分平日里清雅,多几分俏皮可爱。
他们去的晚,前面的位置被占完了,便随意寻了一处人少的地方坐下。
戏台子上咿咿呀呀的唱戏声,幼时不觉得,年纪长了,倒能听出些许韵味来。
江苑问贺轻舟:“我听说贺奶奶从前也是唱戏的?”
人渐渐的多了,身侧人来人往的,贺轻舟担心她被撞到,脚勾着她坐着的椅子,将她往自己身边拖。
“嗯,昆曲。”
贺奶奶走的早,江苑只见过照片。
那张全家福里,抱着尚在襁褓之中的女人。
那时她的年龄不算大,脸上有着自然老去的细纹,但眉目却是温柔的。
穿一身水绿色旗袍,脸上带笑,瞧着怀中婴儿。
“贺奶奶很厉害。”
他不置可否,笑了笑:“我就不厉害了?”
玩笑般的语气。
江苑便也笑了:“厉害,你最厉害。”
身前身后皆是灯火通明,平淡,却又不平凡。
戏曲会唱到很晚,江苑反而先熬不住了。
贺轻舟和她一起回去。
家家户户门前的灯笼都是亮着的,这片儿难得有这么热闹的时候。
隔壁阿姨回家拿钥匙,碰见江苑了,眼神暧昧的朝贺轻舟那个方向笑了笑,对他两的事也闭口不问。
小年轻害羞,她都懂。
但还是忍不住埋怨一通:“穗岁那个死丫头也不知道去哪了,吃完年夜饭就没了人影。”
江苑笑笑,安慰她:“她朋友多,八成是一起去玩了。”
“朋友还好,如果是男朋友,我非打断她的腿不可。”
屋内带了些凉意,把灯打开,小乖立马就跑过来。
蹭蹭江苑的脚,又去蹭贺轻舟的脚。
大有一副雨露均沾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