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殍眼中恨”
“饥民手上棍”
“谁家有余粮?!”
“为何不救人?!”
令狐盛负手而立在阴暗的囚门前,神情凝重地看着即将熄灭的烛光
“匈奴欲摧城”
“并州乱如麻”
“父亲,您这几句吟得,实在是,不伦不类”
令狐盛立时老脸一红,就连身子都僵了一僵
令狐泥的脸上憋着笑,心头却莫名泛起酸楚
曾经浴血杀敌的将军,如今却成了阶下之囚
曾经英武挺拔的男人,如今却有些微微伛偻
曾经满头青丝的父亲,如今却全被沧桑染白
“泥儿,你不该来此呀,为父不是再三告诫过你?!不可片刻擅离老夫人左右吗?!你不要忘了,徐润还在派人暗中”
令狐泥的眼角立时抽搐了几下,就连眼神也逐渐变得阴狠起来
令狐盛忽地转过了身,慢慢地走到了牢门前,禁不住伸出了手,轻轻地搓了搓令狐泥那有些坑坑洼洼的脸蛋
那眼神里的关爱
那掌心中的温暖
无一不让人泪目
“父亲,我没事,是郭老夫人命儿子前来的”
令狐盛的眉头立时拧在了一起,眼神里更是迸射出了摄人的精光
“快说!出什么大事了?!”
“父亲,刘刺史兵败了,如今更是生死不知,九泽湖四周九县也已经全部沦陷,崔悦虽然由郝诜与张乔二位将军拼死送回,可人却还是昏迷不醒,此刻刘府上下人心惶惶,全凭着郭老夫人才勉强压住”
“徐润呢?!徐润那个混蛋呢?!”
令狐泥看着怒不可遏的父亲,却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孩儿仔细询问了从祁县逃回来的溃兵,说是卜珝的大军还没有到达祁县,徐润就已经弃城而逃了”
“这个畜生!主公就是毁在了他的手上!他回来了没有?!老子要亲手宰了他!”
“不知所踪”
“哼!肯定是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了!以他的德行,肯定知道匈奴人会继续进攻晋阳,他才不会回来送死,肯定是找了个隐蔽之处”
令狐盛的心头突然“咯噔”了一下,身子也止不住地微微发颤了起来
“父亲?!你怎么了?!”
令狐泥赶紧打开了牢房的大门,一路疾跑着赶到了令狐盛的身边
令狐盛脸色惨白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无什么大碍
“为父没事,只是可怜那些无辜百姓”
“父亲难道担心徐润会为了隐藏踪迹而杀人灭口?!”
“恐怕,会大开杀戮,血流成河”
令狐泥顿时一阵头皮发麻,就连后背也是一阵发凉
“郝诜与张乔二人,现在何处?!”
“末将郝诜特来请罪!”
“末将张乔同来请罪!”
郝诜与张乔二人竟是一左一右从暗处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