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皇太后那个侄儿,在京城中很是出名。才比江诗荧大了两岁,后院里已经是一堆的莺莺燕燕,连庶长子都有了。
听母后皇太后的话音儿,还觉得江诗荧配不上她那个好侄儿呢。
旁边的慧妃真想替她一口应下,然而想到陛下对王家的态度,只能在心里暗自叹气放过这个好机会。
她是想阻止江诗荧进宫,但是并不想让江家和王家扯上任何关系。
“臣女觉得不如何。”江诗荧直接就拒绝了。
“哦?”母后皇太后本是斜靠在座位上,听她拒绝,慢慢坐直了身子,道:“莫非,我承恩公府的嫡出公子,还配不上你个吏部尚书家的庶出女吗?”
江诗荧好像完全没看懂太后脸上的不悦,她歪了歪头,似乎有几分不解道:“承恩公府?承恩公府不是已经被陛下查抄了吗?现在哪里还有承恩公府?”
随着江诗荧的话语落下,太后的脸色肉眼可见地越发暗沉起来,她一掌拍在案桌上:“你好大的胆子!”
殿内侍候的仆从已经跪了一地,就连慧妃都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垂下头:“太后息怒。”
唯有江诗荧,也不知是真傻还是太过大胆,仍然仰着头问:“诶?我记错了吗?前些日子,陛下不是刚刚查抄了承恩公府吗?前承恩公不是都被判流放,与披甲人为奴了吗?”
太后气极了,道:“来人,给本宫将她拿下,掌嘴!”
慧妃已经跪下求情:“家妹年幼不懂事,请太后娘娘息怒。”
江诗荧还坐得稳稳地:“臣女哪里说错了?”
眼看着两个嬷嬷的手就要碰到江诗荧,殿门忽然被人打开。
阳光从大开的殿门里照进来,越发显得门口那道身影高大威严,如神只一般。
“住手!”
陆昭霖走进殿内,向母后皇太后行了个并不怎么周全的礼节:“给母后请安了。”
然后,就听他问:“朕也想知道,嘉宜县主做错了什么?”
母后皇太后看着他,眼神锐利而凶狠,忽然笑开,道:“怎么?哀家身为太后,想要惩罚一个小小县主都不成了?”
陆昭霖直接看回去,四目相接间,似有火光闪烁:“母后纵使身为太后,也当遵守朝廷法度。无缘无故责罚有功之人,传出去怕是有损母后的清名,也有损皇家的名声。“
“既然你要护着她,那便罢了。”母后皇太后先是退了一步,继而话音一转道:“不过,哀家要给她赐一门婚事,皇儿不会不允吧?”
“哦?不知母亲要把她赐给哪家?”陆昭霖的声音里,喜怒难辨。
“这么好的姑娘,自然不能便宜了别家。你舅舅家的二子王询,如今还未定亲呢。”母后皇太后的语气很是温和,恰似一个慈爱的长辈。
陆昭霖嗤笑一声,道:“犯官之子,焉敢肖想朝廷的县主?”
“皇儿莫要太过分了。”太后沉声道。
“这话,该我劝母后才是。”陆昭霖唇边带了抹笑,语气却满是威胁:“贪墨赈灾银的大罪,朕只是抄没了家产,收回了爵位。就连流放,都只流放了王肃一人。如此开恩,已经是看在母后的面子上。若是王家人不知感恩,手还是伸得这么长,就别怪朕一刀砍了。”
陆昭霖口中的王肃,正是母后皇太后的弟弟,王家的家主。
“皇帝!”母后皇太后站了起来。
她没想到,陆昭霖会如此不给她脸面。
“嘉宜县主的婚事,就不劳母后费心了。”陆昭霖并不在意太后的怒气。
他御极已有八年,前朝后宫尽在掌握之中。母后皇太后若是识趣,他也不介意把这个嫡母高高捧起。若是她不识趣,那他就只好帮她认清现实了。
母后皇太后看了陆昭霖一眼,又看了看江诗荧和慧妃,似是漫不经心地问:“不知皇帝今日来,是为了慧妃,还是为了嘉宜县主?”
“母后以为呢?”
太后不答,却问江诗荧:“嘉宜县主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