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块。”小女孩伸出两个指头,神情有些慌张:“姐姐,两块是这一篮子的花,我连篮子都送你了。”
“篮子也送我?”苏蕴仪看着这个编制得并不怎么精致的篮子:“送我了,那你不卖花儿了吗?”
听她这么一说,小女孩有些不舍的反复摩擦着竹篮,后又下定决心点点头:“等妈妈病好了,会再给我编的。姐姐,你要么?”
小女孩期盼的双眼,还有那话语中的言意,让苏蕴仪不用详问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随身携带的小包从里拿出来五块递到了小女孩面前:“给你。”
“姐姐,我找不开。”说完这话,仿佛怕苏蕴仪生气一般,赶紧说道:“我可以去换的,姐姐能等等我吗?”
苏蕴仪执起小女孩的一只手,把钱放到她的手心:“这五块是买花儿的钱,至于多的,是买篮子的钱,所以不用找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妈妈编的篮子很漂亮,姐姐很喜欢。可是无功不受禄,所以你能把篮子卖给姐姐吗?”苏蕴仪蹲在小女孩面前,平视着她的眼睛,握着她的小手轻轻的摇着。
小女孩虽然不懂无功不受禄的意思,但是能感觉到面前这个姐姐的善良,她的脸上扬起了羞涩笑容:“嗯。姐姐,等妈妈的病好了,我再给你送花。”
“嗯,姐姐,再见。”小女孩对着她摆了摆手,往家赶。
“再见。”苏蕴仪站起来对着已经那个越来越小的背影挥着手,直至她消失在街边的胡同里,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手里的花篮‘扔’进了出去,掏出月牙白的手帕捂住口鼻,打起喷嚏来。
一连十多个喷嚏,让她双眸也泛起了点点水光,喷嚏却依然不止。苏蕴仪揉弄着自己依然酥麻的鼻子,内心默默的唾弃着自己的充英雄,看吧,遭罪了。
明楼看着怀里这篮子从天而降的花儿笑了起来,随手递给了旁边的阿诚:“拿远点处理了,蕴仪花粉过敏闻不得。”
“好,”阿诚点点头,转身刚走了两步又倒了回来:“你们俩什么时候这么熟悉了?”
明楼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啰嗦,快去吧。”说完也不管他,朝着那个还在打喷嚏的人走去,这么大一篮子的花够她好受的了。
苏蕴仪揉了揉酥麻的鼻子,终于觉得好受一点了:“总算是好了。”
“明明知道自己闻不得,还瞎逞能。”低沉浑厚的嗓音自她身后传来。苏蕴仪转过身去,明楼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不赞同的看着她。
“真巧啊,明楼哥哥你也在这里啊?”苏蕴仪装着傻。明楼却不打算让她这么蒙混过关:“不巧,我刚在附近办完事,特意来接你的。帮人也要量力而行,没见过你这么损害己的。”
“我知道还有其他方法,却不想那么做。”她做事向来有自己思想:“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如果我今天不买花直接给钱,先不说伤不伤害她的自尊,更重要的是给她一种错误的思想,觉得可以不用付出劳动就可以得到想要的。这样不是帮她,是害她。所以我宁愿自己稍微难受点,但是我想要的结果达到就可以了。而且,我也不是很难受的。”
明楼沉吟不语,良久才微微叹了口气,对这双执着又坚定的黑眸露出了笑容:“我只是说了一句,你噼里啪啦说了一通。”
苏蕴仪醺红了面容,羞涩的笑了下:“阿诚哥没和你一起吗?”
“他去处理那篮子花儿了,不然还放到车里让你继续打喷嚏呀。”明楼嘲弄的笑道:“上车吧,阿诚一会儿就回来了。”
“好。”
※ ※ ※
跟随明楼上了车,苏蕴仪撩开了白色车帘,咖啡厅里那两人依然亲亲我我不曾分离。她突然很想好奇,在这一刻,方瑜想过自己的好朋友吗?
“你在看什么?”蕴仪从一上车就盯着窗外,明楼看了看外面并没有什么值得看的呀。
苏蕴仪纠结了一下,隐晦的问道:“明楼哥哥,你会和阿诚哥哥讨厌的女孩成为恋人吗?”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明楼的嗓音依然温润,却带着令人不易觉察的波动。
苏蕴仪并没有察觉明楼的变化,“我就是有件事弄不明白,是什么样的人会与,一直以来都和朋友一起同仇敌忾的人在一起。”
明楼舒展了眉宇:“那你为什么觉得他们不能在一起?”
“不是我觉得,只是我认为她的性格……额,这好像还是‘我觉得’呀。”苏蕴仪忍不住自己先笑了出来,“好像我的主观意识真的很强啊。”
明楼被她可爱的表情逗弯了眸:“不要轻易给人定论,也不要轻易觉得她变了。你觉得她变了,只是因为她没按照你所设定的‘路’走;换个方面来看,兴许是你从未曾了解过她,所以你会觉得她变了,她不在是你印象中的她了。”
“原来是这样。”苏蕴仪若有所思的再次看向窗外,那里已经没有他们了。
是我从来不曾了解过你吗,方瑜?
处理完花篮的阿诚拉开了车门,“直接回家吗?”
“嗯。”
“等一下。”
明楼和苏蕴仪同时出声,阿诚扭头看着他们:“到底现在去哪里?”
“嘿嘿……”苏蕴仪看着两人傻笑:“我想先去买蛋糕啊。”
“那好,先买蛋糕,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