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师傅垂首接过匣子,本平静的面容在打开匣子后起了波澜。
他指尖一颤,小心将匣子里的香胰子取出来,先是观其形色,再是嗅其味道,最后更是捡了一点切割的碎屑,放入口中含了含。
其余人不知楚云腰目的,却也晓得这里谁最大,她不出话,旁人亦不敢出声,只有素衣翻看账簿的窸窣纸张摩擦声。
直至魏师傅查看完了,屋里才重新响起说话声:“敢问贵人,这是从何处得的香胰子?小人制了一辈子的胰子,也只能做到以香料入料,才能做出香味浓郁的胰子来,然小人刚刚试着这几块香胰子,却没尝出一点香料的痕迹,仿佛只用了最天然的花草,但花草怎可能比香料还香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找楚云腰问询请教。
可惜楚云腰只管拿了东西,并不曾深究其详细制法,闻言只再问一声:“那就是说,魏师傅做不出一模一样的东西来了?”
魏师傅垂头丧气道:“小人技浅,恐做不出一样的东西来。”
这个答案有些出乎楚云腰的意料,但转念想来,就是做不出来才好。
红嫣阁的脂粉胰子在整个京城都属佼佼,连这里的大师傅都做不出一样的香胰子来,那更能说明莫寡妇手艺之高超,实属难得的人才了。
楚云腰面上不觉带了几分笑意。
她说:“那正好,我昨日碰上一位妇人,从她手中得了这些胰子,原是想着叫红嫣阁的师傅们制些一样的出来,既然魏师傅办不到,就只能请那位妇人亲自来制了,如此也算给咱们铺子里添些新玩意儿。”
此话一出,对面众人却是神色各异。
有人惊诧这些香胰子的来路,有人则意味不明地看向魏师傅,魏师傅本人更是面色大变,嘴唇哆嗦着:“贵人是说——”
“就是要招一位女师傅过来,不过女师傅初来乍到,想必还有许多不懂的地方,届时还劳烦魏师傅多带带她,要是双方都不介意的话,也不妨互相交换交换经验,互通有无,才好更好进步。”
魏师傅回过神来:“贵人没、没打算辞退我?”
楚云腰诧异:“辞退你作甚?魏师傅在铺子里做得好好的,哪有随意辞退的道理?我虽要招女师傅来,也是想叫你二人互相讨教一番,若魏师傅从中得了启发,研发出更好的东西来,我反要叫掌柜给你涨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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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楚家的铺子,除去从楚家出来的家生子,其余工人和师傅的月钱一向不低,好好做上几年,攒下一笔小钱很是容易。
就说魏师傅,在红嫣阁做了三十多年,已在京中买了宅子,全家都从乡下搬到京城来,一家人过的舒舒服服,可比庄稼汉滋润多了。
在得了楚云腰肯定答复后,魏师傅顿是大喜,连着作了两个揖,甚是感激道:“是是是,小人一定跟女师傅好好相处,一定不辜负贵人的嘱托。”
解决了魏师傅的事,楚云腰又找其他师傅问了问,随口问了一句:“师傅们可缺徒弟?”
众人一时茫然。
楚云腰说:“我手下有些聪明伶俐的小童,师傅们要是缺徒弟,不妨从这些小童中挑选几个,培养几年,合适的就留下,不合适的就放回去。”
话是如此,众人却也不好当即回话,只推脱说会好好想想,若是需要了,就跟楚掌柜说,再去寻那些小童来。
说话间,素衣也把账本粗略看过,这回倒是没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也是,这些在京中的商铺,离着楚府也近,除了素衣会定期来,楚夫人也时常过来查账,要同时在两人眼皮子底下耍心机,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楚云腰得了素衣禀告后,少不得嘉赏两句,又当场提了楚掌柜的月钱。
这么稍微一耽搁,又是一个多时辰过去了,距离回宫也没剩多少时间。
楚云腰只好匆匆从红嫣阁出来,赶紧赶去下一家。
赶在回宫前,她也算把京中的铺子都走了一遍,就是因为时间紧迫,未能一一问询,只是潦草过了一遍。
不过每至一家,她都会透漏一点关于女工的事,依着这些人的人精程度,自是能领会她的意思,不管愿与不愿,也好提早有了心理准备。
申时三刻,她与素衣跟着最后一批人回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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