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这少年两眼,沐少安才转向李非雨,不甚在意道:“我不喜这些,与你们毫无关系,赔礼之类,不必了。”
“护法果然高风亮节,非寻常人可比,”李非雨甜甜的笑着恭维,“其实我等也知护法定然不会在意这些个小事,只是这孩子,”李非雨摸了摸晴雪的头才接着说,“数年前曾与您有过一面之缘,念念不忘您的英姿。虽自知难以高攀龙凤,只求您在京城这段时间让这孩子来伺候你。他虽说模样不济,倒还乖巧,还望沐护法成全他一片心意。”
沐少安没做声。
这个人,奇奇怪怪的,提这怪要求,目的不明、真假难辨,实不可信。沐少安瞅着他,一口回绝了:“我不需人伺候,不必了。”
那叫晴雪的少年立马垮下脸,可怜兮兮的望着沐少安。李非雨倒是没显得多失望,好似早就料到一般,仍是挂着笑容。
他想刚开口要再说些什么,沐青抢先一步下了逐客令:“我家护法今儿个行了一天的路,早乏了,您二位可还有何要紧事?”
李非雨歉意地笑笑,拉着晴雪向沐少安行个礼:“真是失礼了,既如此,便不打扰您休息,先告辞了,若您不弃,还望改日能再来拜见。”
苏毓晨早就叮嘱沐青他们,在外千万要看着沐少安,莫让那不三不四的人沾上,一听李非雨说还要再来,沐青忙接口:“护法事务繁忙,怕是抽不出多少闲暇时间,这事以后再说吧。”
李非雨仍是微笑,又说了些场面话才带着晴雪坐上马车离开。
他们人刚走,沐青撇撇嘴,有些鄙视地说:“这种人,也不知在打些什么主意。护法,您可得提防着点!”
看着马车离开的方向,沐少安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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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一辆马车行驶在无人的街道上,车上坐的正是方才的李非雨与晴雪。他俩对面还坐着个年轻男子,年纪约在十七八岁。只是这男子的容貌着实引人注目,现下随意地倚着车厢,便显得风情万种。
此时的李非雨与晴雪也好似完全换了个人,方才的优雅荡然无存,两人正你一句我一句将沐少安骂的体无完肤。
晴雪撅着嘴向对面的人抱怨:“兰溪哥,都是你要我们来现眼,拿热脸贴人冷屁股,瞧那沐少安,拽的二五八万的……”
他说的激动,冷不丁头上挨了一下子,一旁的李非雨怒道:“说了多少次了,不许再讲这么粗鄙的字眼!这么粗鲁,怎么总记不住!”
“好了,知道啦,这边不是没有外人么。”晴雪撇撇嘴:“那沐少安实在太可恶了嘛!”
被称作兰溪的青年轻笑:“怎的全怪到我身上了,你不是不服气,自己想着要来见识下他是否如传闻一般不近美色么,碰了钉子又怨到我啦。”
李非雨哈哈大笑,晴雪红了脸:“也不知那家伙眼睛瞎了可是的,见着我这等的大美人竟然还摆着张死人脸。哼,十有八九真像别人说得那样,他根本就是个石人吧!”
李非雨轻拍了下晴雪的头,笑着说:“你小子啊,嘴巴也忒毒了,以后这种话少说。”
晴雪哼了一声,捂着头不高兴的说:“老打头,回来变蠢了怎么办!”
旁边两个人都被他逗乐了,晴雪白了李非雨一眼才看着对面的人说:“兰溪哥,那沐少安根本没法子亲近,你还准备怎么办啊?”
对面人眼神黯了黯,很快又露出微笑,用着不在乎的口吻说:“我与你一样,也就是心中不服气,实在难以接近也只好作罢喽。”
“这就好,那姓沐的一看便是个薄情冷心的家伙,肯定不是什么好鸟,跟了他可就惨了!”晴雪小大人一般的忠告。
兰溪呵呵笑笑,说道:“小的谨遵晴雪大人教诲。”又与晴雪笑闹起来。
李非雨没说什么,只在一旁有些担忧的望着自己的好友。
早些时候,兰溪一听到沐少安三个字,激动地异乎寻常,之后一直心神不宁,问他缘由也不说,直至引着晴雪来做这等事。临到这边,竟然只躲在马车中,连面也不敢露。兰溪以往心气甚高,还从未见他这般模样。哎,如果真如说得那般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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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与以往相同,沐少安就是个摆设,在众人面前露个脸,过两天主持下新舵主的就任仪式便是全部任务。今日早早便从分舵回到住处,之后一直窝在屋内看些枯燥的典籍,这段时间每日皆是如此。
来到京城这等繁华之地也不出去转转,沐青实在有些看不过去,软磨硬缠,还拿给沐修、苏毓晨他们买礼物之类做由头,好不容易将人劝出了门。
京城的店面可是多了去了,沐青没多久便忘记初衷,开心地投入到逛街之中,沐少安随着他踏进不知第几个店铺,实在有些无聊。进来之后才后知后觉这是间玉石店。苏毓晨很爱玩玉器,买礼物么,当然最先考虑他的喜好。
沐青在那边左看看右看看,和店家聊得欢,沐少安自是对这些一窍不通,坐在店家特意搬来的圈椅上,一手搁在扶手上一手支着头望着着前方发呆。那玉石店老板热情地向沐青介绍,也不忘让人将些珍品古玩端出来送到沐少安面前。
确实是十分精美的玉器,沐少安瞅了瞅,注意到个小物件,捏起来,果然是个小葫芦。紫色中夹杂着几条白色条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