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森一郎先忍不住了,将一摞材料放在桌子上,然后才开口道:“今天找程君来,是希望你给新川队长带一个话。他在霍尔果斯大街一百二十七号的那个白俄女子是KGB的间谍,详细材料我这里都有,我可以给他一份,但另一份我留在一个可靠的人手里了,只要我没事儿,就永远不会……”
听着森一郎的话,程延不由得坐直了身体,论起来,那个女间谍还是伊莲娜在聚会时介绍给新川的呢,如果新川因为此事处到军法处置,那么程延也逃不了干系。
“那个女子我也认识,如果按你所说,那个伊莲娜岂不是……”程延心中暗自思忖,如果连伊莲娜的真实身份都被曝光出去,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于是他心生一计,决定抢在别人前面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毕竟,自己背后可是有村山部长撑腰的。而且,与新川那种手握核心机密的关键角色不同,自己目前并没有掌握什么特别重要的情报。所以,大可以一概推说不知道,到时候就算森一郎想要揭穿真相,恐怕也是徒劳无功。如此一来,凭借着这些“保护伞”和“挡箭牌”,程延便能够安然无恙地从这场风波中脱身而出。
“程君那个伊莲娜身份还是很清楚的,的确是白俄贵族,我调查过,没有问题。但新川队长那个情人叶什么卡就有问题了,几次跟俄国使馆情报官捷普列夫联系过。”森一郎眼神坚定地点了点头,语气十分肯定:“就是这样!”他那斩钉截铁的态度让人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有误。
程延看着森一郎,心中暗自嘀咕:“真的假的啊?这家伙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可靠的人呢……”然而眼下除了选择相信对方似乎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毕竟他们还需要共同面对接下来的挑战和困难。
于是程延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上去镇定自若一些,然后缓缓说道:“好,我知道了。希望如此吧。。。。。。”尽管内心充满了疑虑与不安,但他还是决定先假装相信森一郎的话,看看事情会如何发展再做打算。
“其实我跟新川队长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害他的人不是我,是几个宪兵总队的人看着他捞钱太狠,又不肯分给他们,所以设计了这个套,我想你也看到新川队长脸上挨的嘴巴了,庄深大佐的确是救了他。”
“好吧,你的话,我给新川带到,希望你能够好好的,大家都好。”程延略显无奈地说道。
听到程延如此信誓旦旦的保证后,森一郎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并朝着程延年深地鞠了一躬。他用极其诚恳而又坚定的语气说道:“那就一切都仰仗您了,请务必转达给新川队长,我唯一的心愿便是能够平平安安地退役,回到四国去当一名普通的渔民!”
待到森一郎离去之后,程延独自坐在房间里陷入了沉思之中。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仍然感到心头不安。这个森一郎难道真的不清楚伊莲娜的真实身份吗?可若是如此,他却选择守口如瓶、秘而不宣,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深意呢?
思前想后,程延觉得此事颇有蹊跷。或许森一郎之所以隐忍不发,一是因为忌惮自己身后村山部长的权势地位,生怕得罪了村山;二则可能将此当作一张王牌,关键时刻用来要挟村山家族。然而,相较于后者而言,前者的可能性似乎更大一些。毕竟以村山部长所拥有的强大势力和影响力,绝非一桩小小的间谍案所能轻易撼动得了的。更重要的是,关于自己真实身份一事,至少在公开场合与村山家族并无过多瓜葛。
想到这里,程延心中稍感宽慰,但同时也不敢掉以轻心。他明白,在这场扑朔迷离的棋局中,任何一步都必须谨慎行事,稍有不慎便可能满盘皆输。而接下来要如何应对眼前的局势,则需要他进一步缜密思考、谋定而后动……
“请新川队长接电话,哦,他不在,那请他回来后,给我回一个电话吧!”
接电话的人乃是新川办公室里的一名机要附官。时间尚早,还未到下午两点钟的时候,新川那边便主动拨通了电话过来:"报告新川队长!属下这边发生了一件相当要紧之事,需要当面向您做直接汇报,请您定夺。。。。。。"
由于进驻羁押所时,那条不允许随意进出的禁令尚未解除。程延想要从这个地方离开,就必须得到新川本人的批准才行。
“这样的话,你写一个申请,然后交给齐田所长签字后……我一会儿打个电话给他……。你带着这个申请出来,到我这里,我再签一个字,就行了。还有你就写两天假吧,你在里面也呆得太久了,也该回家看看了,伊莲娜小姐昨天还托叶卡问过你呢?哈哈~”新川很体贴地给了程延两天假期,在他看来随着那张价格表出现,原来那项规定就没什么意义了。
“好的,好的,我这就去办,你看你现在不出去吧,我真有要事跟你说……”程延从对方的话语间感觉到,新川似乎仍然认为自己之所以编造出这样的借口,其实只是想出去与情人会面罢了。于是他急忙再度出言提醒对方,表示自己所言句句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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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获得了新川确切的回答之后,程延立刻拿起早已准备好的申请书,径直前往齐田所在的办公室,请他签字。巧合的是,此刻齐田刚刚挂断了与新川的通话,甚至连申请书一眼都未曾浏览便直接签下了名字。紧接着,他还特意叮嘱程延说:“七号那天宪兵总队会计班将会正式入驻,所以无论如何,你后天务必要返回此地!”
踏出羁押所大门后,程延决定亲自驾驶一辆军用三轮摩托车回去。如今的羁押所内已经人满为患,想要找到一辆汽车或者一名司机简直比登天还难。尽管明知此举存在极大风险,但程延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开动摩托车。幸运的是,这里距离哈尔滨站相当近,仅需短短十几分钟车程即可抵达目的地。
此时此刻,他惊愕地意识到门外的家属们早已四散离去。想必他们已然知晓了那张赎金单的存在,或许有人正在竭尽全力筹钱以解燃眉之急;又或者有些人深知无力回天,便选择趁早逃离这场梦魇。面对如此情形,实在难以归咎于世态炎凉。毕竟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人们首要考虑的便是如何确保子孙后代得以延续香火。有时,迫于无奈之下必须做出艰难抉择,而这也正是程延父亲程永祥昔日与家人所议定之事:倘若遭遇不测,应率先护送两名孙儿安全撤离,其后方才轮到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