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弩已经做好了,箭头也有了,只剩下箭杆没有着落了。
正好替老树修理一下树杈,然后物尽其用。
他不是没有想过用其他东西代替木质箭杆,毕竟在下城区废旧钢铁比树木好找。
可是为了提高弩箭的射程,思考再三之后,杨超还是决定用木质的箭杆。
小半天之后,杨超一边拿砂纸打磨着削好的箭杆,一边在房间中溜达着。
这里是爷爷的房间,在隔壁还有一个打通的大房间,那里是以前孤儿院的孩子们住的地方。
只不过在爷爷去世的前两年,孤儿院的孩子们陆陆续续都被领养了,只剩下了不愿离开的杨超。
而他和爷爷,其实并没有血缘关系,爷爷是这所孤儿院的院长,是所有孩子们的爷爷。
自打杨超有记忆以来,他就在这里了。
小时候别的小朋友都期望着,有朝一日会有父母来将他们领走,亲生父母也好,养父母也罢,只要能让他们离开那个连床板都发霉的大通铺就好。
但是杨超不一样,他从不期望任何人来领走自己。
他那时最喜欢的,就是一个人缩在角落中,暗自观察着周边的一切,大人也好,小朋友也好,甚至就连周围的环境,都是他观察的对象。
然后他会根据自己观察出的结果,来应对周围的一切事物。
在孤儿院的时候,他不曾挨过老师的骂,也不曾被小朋友欺负过。
他在人群边缘周旋着,不靠近也不疏离。
游刃有余,并且乐在其中!
长久的观察,让他清楚的明白,对于弱小的存在来说,往往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所以,他从不对任何事情抱有期望!
也从未有人,真正走进他的内心。
直到那一天!
那一天半夜,五岁的他突发高烧,幼儿园的药也用光了。
他依稀记得,是爷爷将他背起,走过一条条巷子,一家家去敲那些歇业中的小诊所。
一次次的闭门羹并没有让爷爷放弃,他不记得爷爷背着他走了多远的路,敲了多少家小诊所的门。
他只记得,当第二天他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爷爷正趴在床边,双手紧紧握着他的小手。
那时爷爷的头发还没有全部变白,背也没有后来那么驼。
回家的路上,他趴在爷爷宽阔的背上,心中涌上种种说不出的情绪。
后来他才知道,那种情绪,叫做依赖感和安全感。
也是从那天开始,他尘封许久的心,换换打开了一角。
爷爷说过,若是有解不开的疑惑,可以回来看看。
爷爷想让我看什么呢?
杨超将弩箭组装好后,开始在房间里找了起来。
爷爷的房间很简单,除了一张小床和一个老旧的衣柜外,就只剩下一张书桌和两个小凳子。
找了一圈,一无所获的杨超坐在书桌前发起了呆。
他看着书桌上,一小片画的乱七八糟的地方,嘴角缓缓掀起一抹弧度。
这些乱七八糟的画他并不陌生。
那是小时候爷爷教他读书识字的时候,他摸鱼用铅笔画的,还记得被爷爷发现后,他被罚抄了一晚上的书
等等
抄书!
杨超眼睛一亮。
他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环顾了一下房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