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雾秋推推墨镜,淡定地说:“我是啊。”
“……”
我算是看清楚了,这两个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躺回座椅上,拿过一包薯片哗的扯开,懒得理他们。
小船停在河中央,头顶的白云缓缓飘过,像一团一团的绵羊,我忽然想起大二那年和同学去乡下采风,路过一大片农场,有好多绵羊和好多奶牛,我们开车经过,绵羊一点也不害怕,此起彼伏地冲我们咩咩叫。
想到这里,我没忍住主动和他们两个搭话,讲自己遇到绵羊的事。
其实我以前没有这么啰嗦的,但现在遇到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想讲给他们听。
“只有绵羊咩咩叫,没有奶牛哞哞叫吗?”林雾秋问我。
我想了想,说:“好像没有……奶牛可能比较安静。”
宋禹川插嘴进来,说:“那是因为羊饿了。”
“牛为什么不饿?”我问。
“牛吃饱了。”
“……”
林雾秋扑哧一声,伸手过来捏了捏我的脸:“怎么这么可爱啊宝贝。”
我不明白我哪里可爱,气哼哼地和林雾秋告状:“他总和我抬杠。”
宋禹川眉毛一横,似乎在质问我他哪里抬杠,于是我继续告状:“他还吓唬我。”
林雾秋也佯装生气,瞪着宋禹川:“快给翎翎道歉。”
“?”宋禹川两头受气,看看我又看看林雾秋,说:“你就惯他吧。”
我们在运河上划船晒太阳玩到下午,然后去老城区散步喂鸽子,最后找了一家露天餐馆吃晚饭。夏天的白天很长,不知不觉快要九点,太阳才刚刚开始准备落山。
我的感冒好得差不多了,今天被特批允许喝一杯啤酒,我毫不犹豫要了一升装的最大杯,林雾秋和宋禹川为了陪我,也各自点了一杯。
远处的天空染上晚霞的橙粉色,运河波光粼粼,倒映着金色的夕阳和两岸的灯光。回家的人骑着自行车从石板路上慢悠悠地经过,还有或近或远的谈话和笑闹声,一切热闹得刚好。
最重要的是,宋禹川和林雾秋在我身边。
分开的半年好像让我更加学会了怎样经营这段关系。
也许有一部分的自由是我必须要放弃的,比如我不应该再随便接受他人的爱意,不应该挥霍生命在对自己有伤害的事情,不应该把自己丢在没有人的地方,任颓丧和不安的情绪裹挟甚至吞没我……
同样我也要失去一部分东西,比如酒精和尼古丁带来的精神慰藉,比如那些阴郁的时刻滋养的灵感,再比如来来去去的漂亮面孔和温软怀抱。
但我得到了很多很多,够我挥霍一生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