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妇们见到乔曦,都抬起袖子,欲盖弥彰地遮住嘴,和旁边的人小声议论起来。
“你瞧,就是他……”
“男人怀胎,亏他说的出口。”
“我看他和别的男人也没什么不一样啊?”
“离远些吧,别碰着了……”
乔曦不太适应这种被当做珍稀动物展览般的感觉,便悄悄找了个无人的地方溜走了。
走着走着,乔曦瞧见前面一个端菜的小宫女,看起来背影有几分像晴雪,他赶紧加快步伐追了过去。
奈何身上二十多斤,再快也快不到哪里去,一个转角,小姑娘就不见了踪迹。
乔曦撑着身边的一棵树喘气,没有注意到前方的小花园中款款走来一对贵气逼人的母女。
“宫中的赏菊会还不如家中去岁举办的那场百花宴,实在是没趣儿极了。”
年轻的少女随手攀折一只树枝,嫌弃地瘪瘪嘴。
年长一些的妇人无奈叮嘱到:“我的好姑娘哦,你少说两句吧,这宫里可不像是在家里,是不可以随意说话的。”
少女不以为意:“不论是以前、现在还是以后,这宫里啊,都是我姑母最大,我是姑母唯一的侄女,以后是要成为皇后的,难道还有人敢为一两句话而责难我不成?”
妇人瞧四下里无人,着实拿这个娇养长大的女儿没办法,只好随她去了。
乔曦不期然会听见这样一番对话,只能感叹贺炤和郑太后之间的矛盾看来由来已久。
倒不知为何亲母子之间会隔阂至此?
乔曦本无心继续偷听,正打算离去,可谁知郑小姐接下来的话让他直接愣在原地。
“如今在这宫中,便是陛下也不能违逆了姑母的意思。等我成为皇后,生下带着郑家血脉的皇子,咱们这位陛下就该退位让贤了。到时候我也要和姑母一般,做一个说一不二的太后。”
少女仰着下巴,说这话时眼中闪烁着天真而残忍的光。
听到这大逆不道的话,妇人赶紧冲上去捂住了少女的嘴:“快住嘴吧,我的好闺女!”
就在这时,草丛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吓得那对母女大喊了一声:“谁!”
一只橘色的胖猫儿从灌木中跳了出来,直接朝乔曦藏身的地方蹦了过来。
乔曦还未来得及反应,那小猫就跳进了他的怀里。
郑家母女俩也跟着走了过来,看见抱着猫、一脸懵然的乔曦。
对上郑家母女,乔曦心中咯噔一下,心想自己听了不该听的话,该不会要被灭口了吧!
急中生智下,乔曦再次装傻,捧起猫咪问:“这是你们的猫咪吗?”
郑家母女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少女低声问母亲:“他就是陛下从法场上救下来的那个傻子?”
乔曦心想,可不是陛下救的我,是我自己靠着聪明才智救了自己。
少女不断上下打量着乔曦,完事儿不屑地说:“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嘛,还是个硬邦邦的男人,也不知陛下哪里看上他了。”
“好了漪儿,少说两句吧。”妇人拉扯着少女离开。
两人将乔曦当做透明人,没有辞别便走远。
乔曦还听见那位少女一边走一边说:“男人如何怀胎,他定然是个骗子,愚弄了陛下和姑母,若给我一个机会,我定要揭穿他的鬼把戏!”
少女的声音逐渐远去,乔曦默默叹了口气。
连贺炤都要看郑家人的脸色,自己一介平民,被郑家小姐嘲笑两句而已,罢了罢了。
怀里的小猫挣扎了一下,乔曦松开它,它一跃便跳到了地上。
小猫背上是虎斑纹的橘色,四只小爪子、下巴和肚皮则是雪白的。看上去大约有四五个月大,还是个小毛球。
它落在地上之后不跑也不逃走,而是蹭着乔曦的脚撒娇,时不时还发出呜呜喵叫。
细看之下,乔曦才发现小猫的尾巴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