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书都拿反了。”
“阿苓现在心眼怎变多了?我看得仔细,又怎会拿反。”纪郴无奈地叹口气,将手中书放在一旁。
纪初苓等柳素带了门出去,弯了弯唇角,径直走了过去:“诈诈你,看你是否心不在焉。”
“心不在焉的怕不是我,而是这么晚来我这的。”纪郴慢慢推了轮椅去桌边倒茶。
“睡不着想见大哥。看到大哥,阿苓就高兴了。”纪初苓笑嘻嘻地坐下。回想起来,纪郴看书的样子真是跟以前没有变化。在她没识字前,大哥也常会念书给她听的。
“祖父来过了。”纪初苓突然道。
纪郴抬头看向她,发现小丫头不知什么时候已收了笑意。
“柳素告诉你的。”
“祖父几乎从不来青竹院,他为什么会来。”
“祖父听说我病了,关心我来看看我。”
“他让你将明喜交给他,不再提中毒一事,他让你不要追究二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室内静了一瞬,茶飘着热气,袅袅笼在两人之间。
纪郴神色如常地说:“祖父的意思是对的。”
“哥哥!”纪初苓看他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直气得腮帮鼓鼓的。
却见纪郴还在笑:“不然阿苓以为要如何?”
当然是要纪正睿为他所为付出代价!
“毒害兄弟都能就此揭过,祖父他凭什么如此偏袒!”
还打算让明喜抵罪。听柳素说明喜自那之后就一直被关着,也算是大哥保他的一个办法。
“家中兄弟姐妹,祖父不也独对你偏袒?祖父疼你便同于疼我。再说此事确实不宜挑开,阿苓向来懂事,就听我的,当没发生过。”
若是依前世她那性子,说不准就真忍了。可她经历过一次大哥的死去,这心情连纪郴都不会明白。
“我就不听。”
纪郴觉得她以前没有这么固执的。他想了想,说道:“阿苓知道祖父最在意什么?是卫国公府的脸面,名声。阿苓你可明白,弑兄一事若传出去,错在二弟,毁的却是整个卫国公府。”
望京说大不大,各家各户皆打着自己心里的小九九,更有各方明里暗中的势力牵扯不清。此时卫国公府闹出这么个大事,给无关之人看的是笑话,给有心人士看的可就是好戏。不仅如此,就连府中几个姑娘以后的亲事都要被连累。
脏,只可脏在内里,烂在内里,卫国公府的门面必须干净无尘,兄友弟恭。
“我知道。不然我一直瞒着爹娘,更是对旁人封口不提是为的什么。”纪初苓托着下巴不悦地嘟囔。
祖父的脾气她很清楚。祖父最重视的不是他自己,也不是她,而是卫国公府。要是爹娘知道大哥差点被二哥毒死,必会闹大。
娘是个不吃亏,何况事关最疼爱的儿子性命。什么卫国公府的名声,在她那什么都不算的。若她从祖父这讨不到公道,势必会扯进娘家安国公府。
至于爹,他的性子直,就算脾气再好听了此事也定会找大房找祖父争一争。
届时全望京都知道了。
所以这个公道她只能从祖父那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