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初苓根本没听进宁方轶在问她什么。
宁方轶突然侵来,她为避开,只本能得一个劲往后退,几步之后,都已离了那隔间小门好一些的距离。
她瞥了眼那扇能够离开的隔门,心跳飞快。与此同时,浑身上下也因为宁方轶的突然靠近,而变得尤为生痛。
纪初苓感到手脚关节发凉,喉间如梗了什么,又僵又疼,仿佛那令她生魇的痛感又复窜了出来。
宁方轶逼视着她,呼出的气都飘然地打在她颈间。
“苓表妹,你前前后后,推拒了我很多次。你究竟是何意思?你想要什么,我猜不出来,你倒不如直接说给我听听。”宁方轶说着深吸了一口气,吸入得都是她身上的那股淡淡清香。
他特别喜欢,就像是她当日在丛间逗猫时给他的感觉一样,绝曼,沁人。
宁方轶想,她可以同他玩些把戏,但不能玩过了。
纪初苓咬了咬牙,撑着视线不避不让,语含怒意:“我方才说得很明白了。若你是有所误会,那就自己去解。还有,你我如此距离,是否不妥?”
宁方轶眼中又露出困惑,在他对着纪初苓的神色一番探究之后,有了一刹那的恍然。
没有什么把戏,对他,这苓表妹竟是真不喜欢,甚至还带有一种浓烈的厌色。
宁方轶这就觉得有些难以理解了。譬如青禾苑那回,纪初苓忙不择路地逃离,他当她是受了惊吓,且不认得他之故。
可她如今知他是谁,甚至有着表亲关系却仍旧如此。宁方轶觉得很新奇,怎会有小姑娘对他心生厌恶呢?她也太特别了。
纪初苓见宁方轶忽然把手伸进怀里,摸出了一小截藕色纱布片。她一眼就认出这是当日她刮断在树枝上的。
“你!”
他竟拿去了还一直贴身留着?
想到此,纪初苓顿生恼怒,伸了手就要去抢回。
宁方轶见她扑来,轻轻然将手一扬。
纪初苓没稳住被带得一踉跄。
贴近了瞧来,她微扬的小脸更如日光般耀人,宁方轶微眯了眯眼,不知觉就冲她脸庞伸了手去。
“啪!”
纪初苓顿时一拂手,重重打掉了宁方轶险要往她脸上摸来的手。
小姑娘力小,但他仍被打得手背发了红。
宁方轶看了眼,转而面向纪初苓。她的眸中对他有着足够的警惕。宁方轶心想,她为何如此呢?自初见一面后,他便已割舍不去。她不应当是他的么?
纪初苓少有如此气急的时候。她一句不想多言,只道让宁方轶让开,便绕过他想要离开。
宁方轶抬臂一拦,竟直接将人拽了回来。
纪初苓震骇之余,亦对他心生了惧怕,感觉自己这两世以来,却像是头一回认识他一样。
润如清风的宁表哥原来会露出如此令人发怵的神情?
纪初苓见他不欲放人,心中焦急,立即冲外头高声喊了秋露。
秋露在外应了一声,接着便听她大声冲下头喊道:“店家,我们姑娘说这些全都要了!你这还有什么好的,也统统拿过来。”
紧接外头便响起蹬蹬的脚步声。店家听了秋露的话,以为今日是来了大主顾,赶紧跑了上来,笑逐颜开地就要开门进来。
他才一将门推开,便见里头那姑娘就站在他跟前,只抬眸看了他一眼,便从其身旁走了出去。
“姑娘!”秋露见纪初苓出来,忙迎上来,后看明她眼色,便紧跟在身后匆匆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