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纪文两人若越是反对,康和帝反倒越想要她,好用以拿捏文纪两家。
而为打消帝王对纪家的疑虑与忌惮,当时纪家唯有主动将她送入宫中,送到皇帝的手中任其拿捏,方表忠心。
如此终成了道死结。
这世,文涵收她为弟子一事早便公之于众了,没想到反成了个解开死扣的契机。京中早知,文涵待她的偏宠不亚于卫国公。
皇帝自不会再多想到什么暗中的牵扯之上。
加之祖父如今截然不同的态度,什么人想再因此攻讦,恐怕也得再三掂量。
纪初苓心底忽闪忽灭的那缕烛火,陡然明亮起几分。
她想这回,也许真的不同了。
文涵正气着,冷不防纪初苓突然扑上来唤了他一声什么师父先生的,直听得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丫头表面上一向对他淡定作嫌的,何时这么腻人过?
不过他本就是担心她知晓后畏怕担忧,来给她撑撑底气好让她别太担心的。眼下见她这般精神,也算是放心了。
晚间父亲又来发作一通,最后反倒是纪初苓安抚上了他。她尤然记得前世父亲尽管寥无人脉求助无路,但为她甚至顶撞过祖父。
不管皇帝如何想,这一次她终不再像前世那般孤立无助了。
谢远琮悄然而至时,纪初苓还正在与纪承海说着话。他在檐下听了听,见她都知道了,但情绪却不似他想的那般低沉——至少比他带她回去那日要好得多。
谢远琮也安心了一些。见时辰不早,父女俩一时半会也说不完话,便只把命人熬煮好的小壶姜汤悄悄搁在了窗台上。
翠琼山这座小京城里,彼此间近了,消息传得也快。何况这事又没人刻意封锁过。
等到晚间,纪家大房那边也都差不多知道了。
纪妙雪听身边丫头说这事时,正刚从王氏那回来,坐在镜前卸簪花妆容。
闻言诧异地停了下来。
纪初苓竟得了皇上青睐,这事也太令人吃惊,意想不到了吧。
后又听说二房那整日热闹得很,祖父还有那个文大学士全都往那儿跑,甚是关怀。
纪妙雪便皮笑肉不笑地斜扬起了嘴角。
她将丫头挥退了,动手去解耳上珍珠。这对成色上好,是一个世家郎送的。
比她以前用的那些要贵重不少。
但纪妙雪觉得好看是好看,就是个头小了点。
她曾在纪初苓那见过一对,比这可大多了。受宠的嫡女就是好,即便整日什么都不做,日子也能过得很好。
虽然皇帝这般年纪了,那纪初苓即便真入宫为妃,她也一点都不羡慕。
但怎么说,好歹将来也是个皇妃啊。吃穿用度就会是截然不同的,还能令贾氏跪下行礼。如此一想,还挺不错的。
如此之好,二妹妹从了也就从了罢,何必闹得如此劳师动众的,要所有人都围着她来转。
祖父也好,那个文大学士也好,全都护着她帮着她,对了,听说那位宁大公子也巴不得整日在她身边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