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是还在,但就是以前天天出来摆摊,现在不固定了,有的时候连着两天都在,有的时候隔几天才来。凶手害人呐!”瘸子又重复着这句话。
过了一会,他深叹了口气:“幺妹,你老汉他不容易,经常去美食城捡人家吃剩下的汤汤儿。每天这个腰背痛得很,还只能忍着,连去医院看个病都没得钱。以前都是上午去看病,只有这次是下午走的,哪个晓得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了嘛!”
瘸子话音刚落,门口突然传来动静。
“有人在吗?”
高冈前倾着身子,墨镜架在鼻尖上方,两只眼睛探出来,与叶湑四目相对。
他皱起眉头,叶湑把目光迎上去,半点不避让。她知道,门口的男人认出她了。
至于瘸子这边,能说的话他都说了,叶湑与他作别。临走时,瘸子又抹了抹眼角,对她说:“你老汉肯定高兴!老坎要是晓得自己有个这么乖的幺女,他肯定高兴!”
叶湑冲他一笑,转身离开。
高冈站在门口,眉头锁得更深。他把面前这个棒棒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瞧这架势,似乎这个叶湑就是李老坎的女儿。
他知道,川渝地区的方言里把父亲叫作“老汉儿”。
高冈并不是重庆人,这称呼还是另一个女人告诉他的,地址也是那个女人给的,她说她的父亲住这儿——他叫李老坎。
他看着叶湑离开,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见,才回过神来,扭头朝瘸子问道:“请问李老坎是住在这儿吗?”
瘸子注意到他刚才一直盯着叶湑看,对他印象先坏了三分,连说话都不带客气:“你找他啥子事?”
“他女儿托我给他带句话。”
瘸子听罢,手指着叶湑离开的方向,粗声粗气地说:“老坎女儿刚走,你带个屁的话!你不晓得老坎他遭了殃吗?尸体都没找到,要说到地底下去给他说!”
说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心里还不住暗骂。龟儿子空有一副好皮囊,却满口扯谎,不晓得打的啥子鬼主意。
门外没了声响,四下归于寂静。
瘸子忽然长叹一口气,他在坡坎爬上爬下几十年,周围的楼房矗立在这里,几十年如一日。楼梯布满了他的脚印,四周住民来了一波,走了一波,他与他们面熟了,他们记得他多少?现在他回到床上,屋子空了,里面的人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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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冈碰了一鼻子灰,他望一眼远处高耸入云的中心商圈建筑,挑了下眉,摸出手机拨电话:“我到重庆了,出来吃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