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向下错了两尺,岑厌之嗤笑:“半两。”
公皙瓒愣了几息,方才明白过来。哑然地张了张口,一张俊颜涨红不已,气怒至极。
他不是个能隐忍的性子,也不顾眼前人是自己刚刚费劲力气救下的病患,当即便展开玉扇出手。
扇面锋利的边缘止在喉边,岑厌之没躲,是顾一念为他拦了下来。
“他还没恢复,没必要。”她劝道。
岑厌之冷笑一声,犀利道:“人只有在被戳到痛处时才会跳脚破防,他生气,不过是因为事实如此。”
“你少说两句。”顾一念额角直跳,忍不住道。
妖族确实在体魄方面更具优势,尤其是公皙瓒追求风流之姿,着力保持优容的仪态,体态修长,流畅起伏的薄肌并不比久病的岑厌之宽厚上几分。
只是他这人颇有几分奇异的反骨,本身不以魁梧为美,但也绝不能接受比不过别人而遭嘲笑。偏偏岑厌之不依不饶,甚至借机夹带私货:“仙族的男人,实在是不堪一睹。顾一念,我实是不知你怎么下得去手。”
得,还开上地图炮了。
顾一念白了白眼,心中亦是不快,抬手分开二人,心中已不想再管这摊子乱事。毕竟生死有命,嘴贱无药可医。
池边,闻如许却是坐不住了。
“星君放心,此事交给我,必不会堕了我们仙族的颜面。”
顾一念:“……?”
她还没反应过来话中意思,便见池边人利落地褪了外衫,单衣入水,缓步度来。
顾一念:“……”乱了,彻底乱了。
914呜呜低泣,口中说着一些奇怪的词汇。顾一念听不大懂,唯独对“修罗”二字印象深刻,心中暗暗赞同,想来修罗地狱也不过眼前这般场景了。
不大的一口寒泉中,一会功夫竟已聚集了四个人。顾一念垂眸立于正中,左右一臂来远分立着岑厌之与公皙瓒,一清俊绝尘,一妖冶肆意。二人皆在方才的争斗中散了衣襟,雪纱祭衣湿水而半透,海棠绯衣亦染了潮气,委屈地贴紧他的身躯,随他怒急的气喘而起伏不定。
在她正前方向,闻如许耳尖透红,酒意微醺,正淌着寒泉步步朝她走来,玉白的泉水随着他的动作而波动起伏,柔柔地绕过有力的长腿,拂过劲瘦的蜂腰,轻缓地向四周荡去。
他本一介文人,衣饰素朴,平平无奇的雪缎里衣既不如公皙瓒绣工绝伦,精致富丽,亦比不上岑厌之泠然独立,冷极生艳。但他也的确有骄傲的资本,年轻饱满的肌体撑起略显厚重的缎料,乌色长发染了水汽,额前散落下几缕,恰到好处地勾勒出清晰锋锐的轮廓。
他涉水而来,眼角眉梢仍带着醉意,轻微的气喘间白雾氤氲,语中带笑:“玉山君,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满意!〕914激动不已。
顾一念险些要叫识海内外这一统三人气笑,当下毫不客气地打量过他,挑眉道:“还不错,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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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没料到她会如此坦荡地回应,闻如许面色倏忽一红,慌乱垂下眼睫。他无仙力护体,仅凭顾一念的仙器御寒,在极寒的冰泉中身躯止不住地轻颤。
喉结滚动一瞬,胸口剧烈起伏,闻如许大胆逼近两步,行动间,还颇为心机的弄散了衣襟,饱满的胸膛半遮半掩,呼之欲出。
他声线低沉,带着诱哄:“玉山君想做什么都行。”
顾一念:“……?”
不是,众目睽睽,我能做什么?
公皙瓒风流一生,也未曾见过如此羞怯却浪荡之人,当下瞠目结舌,一时竟忘记了言语。
一旁,岑厌之阴恻恻地声音响起:“你们,当朕是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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