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容尴尬地将手从几上收了回来,绞成死白,拼命摇头。他怎能怪她有那种念头,又要她捏背,又说她美。
李伯瞵向后靠躺在后方的垫上,鹰隼般的双眼虽没有太多笑意,但亦不甚严厉地看着柳子容。“你不怕我,对不对?”
怕他?柳子容条地抬起头迎向他的眼,有些迷惑地眨了眨美目。
她是不太清楚他的心思,也常被他不按常理的言行吓倒,但那不是害怕啊。
为什么不怕他?她问自已。柳子容不自觉地咬了下唇,微变了眉间,似水的眸不确定地瞅着他。
没有等待柳子容的回答,李伯瞵握紧了自己的右掌,直到用力的肌肉扯痛了伤口。
他太清楚自己为什么把柳子容留在身旁,是为了那天柳子容维护仆人的果决、为了柳子容不怕他的个性、为了柳子容娟丽非凡的美、甚至是为了柳子容那一身滑若如丝的肌……
他该死地太注意“他”了
碎然地一声巨响,李伯瞵有些忿怒地将桌上的一只杯子狠狠击落在地。
柳子容惊跳了,慌乱地直起半屈在几旁的身子,去收拾那一地碎片。
“谁许你离开的”一有力的掌出乎意外地震住了纤细的腰身。
李伯瞵扣住了那超乎地想像中柔软的身子,发现自己丝毫不想放开这样的感觉。他明白了这些天来朝出晚归的原因──逃避他对柳子容不正常的兴趣。
搂着柳子容在他的胸前,轻易地以受伤的右手反扣住柳子容挣扎的细腕。“若我的伤口因你而再度撕裂,你担得起军法之罪吗?”
李伯瞵热腾的气息低吐在柳子容的耳畔。
她打了个冷颤,停止了挣扎,心泺一如击鼓般咚咚地响个不停。她极力将双手放在自己胸前,算是无言的抵抗,但却无法挥去手掌底下他温厚胸膛的触感──这人甚至连心泺都不曾加快。
柳子容抬起下巴,仰角迎向他绷得直紧的下颔及满含怒意的黑色眼眸。
“将军,你受伤了,要不要紧?将军……”朱秋云娇柔的声音自帐外传来。“你们做什么”站在门口的朱秋云变了脸色,望着柳子容靠在李伯瞵身上的半边的容颜──那无瑕得足以使人失神的美好容貌。
李伯瞵眼一眯,握在柳子容腰间的手收紧了些,瞥了眼柳子容咬紧牙关吃痛的样子,缓缓地放开了手。
若无其事地转向朱秋云,他冷冷地睨了她一眼。“谁许你进来”
朱秋云没料想到他的反应,只能勉强地扯了个笑,莲步轻移地走向他。“我担心将军的伤口,所以……”
“我问的是谁许你进来的?”他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瞄了眼静静拿着药缩到角落去的柳子容。
“门口士兵知道我夜晚常在这,所以让我进来的。”朱秋云陪着笑,跨步上软铺,倚在他的身边。
“柳子容,去叫门口士兵进来。”李伯瞵推开她,迳自下令。
柳子容默默地走向外头,有着不好的预感。李伯瞵此刻心情极差,那位士兵凶多吉少啊
帐门的驻守的士兵带着不解跟在柳子容身后进了帐。
“将军。”士兵单膝及地。
“守我帐门之职责为何?”李伯瞵交叉着双臂,瞪着下方开始抖栗的身子。
“保卫将军安全,非经将军同意,不得让闲杂人等进入。”士兵白了脸,明白将军无波动声音底下的风暴。
“我李伯瞵带的军,说是一套,做是一套?”李伯瞵哼了声。
柳子容站在一旁,握着药罐,随着颤动的士兵而揪着一颗心。这一刻李伯瞵冰冷的眼比疾言厉色更来得令人恐惧。她不自觉地揉搓着自己双臂,不期然冒出一身冷吃瘩。面对李伯瞵,她开始懂得何谓害怕。
朱秋云是他这些日子的伴啊,难道他和朱秋云在夜间的交缠恩爱,只是一场游戏。她以为朱秋云在他心中该是有些地位的。
女人,对李伯瞵而言是什么?柳子容望向李伯瞵讥讽扬起的唇线。
“将军,属下知错”士兵五体投地地求饶着。“我以为朱秋云姑娘是你的……”
“是我的什么?”女人不过是挥之即来的一项服务品。李伯瞵的唇愈加不屑地扬起,一双眼瞳沈郁地近乎黑暗的魔。
“你别生气。他看我在这儿来来去去,知道我是将军的人。”朱秋云吞咽了喉间的畏怯,伸出手优雅地倒了杯水到李伯瞵手间。
“我的人?”他仰头一笑,拨开她的手,旺野的眉间有着极度不快。“我下过这道命令吗?”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要怪就怪我好了。”朱秋云拿出手绢,握在频频出汗的手心中。
“我先前说过不办你的罪吗?你也太天真了。一个不经通报,擅自放人入帐;一个自以为凤凰,可以擅自进门。”伤口一阵阵的抽痛让他想动火;而那屈于一隅怯怯的“他”,更让他暴怒于自己的异常心悻。“军法处置”
“将军饶命”士兵拼了命磕头。“饶命啊”
朱秋云双腿一软,眼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