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林若的身体也恢复得七七八八了,除了整个人的脸上没有什么笑容以外,他和平日里没什么两样。
“三叔,你看我做的功课。”戏飞拿着自己抄写下来的《孟子》递给林若看,同时很乖巧地抬头看向林若说道。
林若拿过戏飞的功课,看了两眼,然后放下来淡淡地说道:“写错了两个字,回去再抄一遍。”
“哦……”戏飞失望地拿着功课转身离开了。
“飞儿性子太过于高傲,又极端自负,哎,真让人不放心。”林若看着戏飞走出去的身影,当下不由地摇头说道。
这个时候典梓走进来了,他一脸欢喜地说道:“庄主,刘刺史派蒯驾来了。”
“是蒯子柔?”
“是!如今他已经被属下请到大厅看茶了,庄主可要见他?”
“子柔来此,定然是有事情要说。我虽然已经辞了当阳县令,可是人还在荆州,还是要见上一见的。”林若当下说道。
他说完便走出去了。
蒯良看见林若后,当下很客气地仰了仰手说道:“言心,身体看起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恩,整个人气色好多了。”
林若当下抱拳说道:“休息了几日,倒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子柔兄来访,却不知道为何事?在下已经辞去了当阳县令,如今也不想再涉足荆州官场的事情了。”
“言心年纪轻轻,正是为国效力的时候,大丈夫何患无妻?何必说如此丧气话?我这次来这里,也是为刘大人任命言心为朱崖郡守而来的。”
“朱崖郡守?”林若愣了一下说道。没想到刘表竟然还没有放弃任命自己为朱崖太守的打算,他难道还希望自己在朱崖为他看住士家吗?
蒯良乐呵呵地看向林若说道:“正是。朱崖郡地处交州和荆州的末端,南临大海,东连吴越,西通交州,北上荆州。刺史大人想将此地交给言心你看守。不知言心你意下如何?此事想必刺史大人早与言心说过吧?”
他也赞同将林若放到朱崖去,第一朱崖远离中原,也远离荆州,如此一来林若便等于被发配边疆了。说得好听点是做官,说得难听点,那就是流放了。
“言心只是一个商人,不会当官。如今云儿已故,我也心灰意冷。希望子柔替我向岳父大人说声感谢,可是在下恕难从命!”林若当下说道。他已经打算离开荆州了,也不再想涉足荆州的官场,因此不打算接受这个任命。
“哎……言心,何必急着拒绝呢?你再好好考虑?这可是一个太守的位置。”
这个时候李新走进来,他朝蒯良微微作揖然后说道:“蒯驾,庄主他心情不好,不如让在下劝劝他,他定然会接受任命的!”
“如此有劳李先生替在下说项了。”蒯良微笑地看向李新说道。他其实很欣赏李新的,曾经有好几次想挖墙脚,可是都被李新拒绝了。蒯良说完转身笑着离开了大厅,李新吩咐左右带蒯良下去好好招待。
“焕之,你这是何意?你明知我……你们先下去。”林若当下忍不住看向李新说道,他说着见旁边有丫环和仆役,不由地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一时间客厅里只有林若和李新两个人了。
“主公,这是上天赐给主公你的机会啊!主公万不能推辞掉。”
“恩?焕之……你,我都说了,我不会夺荆州的。”
“主公,你只是担心别人说你夺你岳父的产业,倘若有一日荆州不再是刘景升所有,那么你夺荆州也是理所当然,谁也不会说什么的。”
“恩?”突然间林若想到了什么,这话好熟悉。
“刘景升暗弱,他在位的时候,或者荆州能够平安无事,倘若有朝一日他故去了,那荆州会落在谁人的手里未可知也。那荆州世家当中,蔡家和蒯家表面上和平相处,事实上暗箭不断。如此荆州岂能长久?”李新当下忍不住说道。
林若一脸沉默看向李新,李新见林若这个样子,心里暗喜,以为林若被自己说动了,不由说道:“朱崖虽然离荆州较远,可是就是因为它离荆州远,地处偏僻,那荆州世家和刘景升必然管不了主公你。主公届时大可借抵御交州士家,而大肆招兵买马,屯粮积草,以待时机。”
林若点头说道:“焕之,你提醒了我。这朱崖郡守,我确实该接手。我们嫣然山庄如今在荆州太过于庞大,迟早会引人妒忌。如今虽然有蔡瑁护佑,可是有朝一日难免我们两家不会因为某些事情翻脸。”
“主公果真英明!”李新当下欢喜地说道。
“不过,我接手朱崖郡守,你替我上任。你来当朱崖郡守,我还是要到中原去寻访明主。有朝一日,这朱崖郡就是我留在荆州的一支奇兵。”
李新无奈地说道:“主公你……主公既然如此决定,那新也无话可说。”
“对不起,焕之,我让你失望了。”看到李新失望的样子,林若当下不由地道歉。
李新苦笑地摇了摇头说道:“哎……主公确实不合适当一方霸主,不过却可以当一位名臣良相。新能在主公的手下,倒也不委屈了。”
见到李新这个样子,林若一时间忍不住说道:“其实焕之,以你的才华,完全可以离开嫣然山庄大展手脚,我也绝不会阻止你的。”
“主公……”李新听了林若的那番肺腑之言当下惊得跪了下来看向林若说道,“李新既然拜了主公,就会为主公你耗尽最后一滴心血,李新岂是那种半途而废,背信弃义的人?主公莫要多说了?若再多说,便是看不起李新了。”
林若见李新这个样子,当下扶住李新的手将李新搀扶起来,叹气地说道:“以后我不说便是了,你不要下跪了。你知道,我一直拿你当成大哥来看待的。哎……我真的太任性,太让你失望了。”
“主公,莫要多说了。若不负新,新绝不负若!”
“若绝不负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