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渲的警惕性非常高,几乎在言律开口的那一瞬间就翻身压在他身上,三指锁喉,紧扣他的动脉,待察觉他呼出的气息打在她的后颈,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到底对什么人做了什么。
相对直视的双眼,她看着他的眼睛,清丽而明亮,没有一点睡意,但太过明亮,就像结了一层冰的湖面,反射着刺眼的寒光,冻结了以往的温柔,也像封印着某种感情一样。
她皱了皱眉,直觉想要解释,但出口的却是一句:“你把瓶子哪里去了?”
“扔掉了。”言律淡淡道,在她收回压着自己脖子的手时突然出手拉住她又原位按了回去,冰凉的指尖触及自己的皮肤时,她控制不住的一抖,在另一只手搭上自己眉心的时候,她直觉讨厌这种感觉,下意识的躲开来。
言律的手一僵,就那样举在那里,眼中的冷色积聚的更多,他轻声道:“乖,渲儿,莫要生我的气,也莫要躲我。”
那声音虽然平缓无波,可韩渲不知怎么回事就是听懂了其中的彷徨无措,她动作一顿,虽然不喜那种冰凉不带任何感情触摸的感觉,但到底还是不能将这人弃之不顾,只得无奈的转过头,也不忘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撑着自己免得压着他,然后主动的将自己的脸蹭了蹭还僵直在那里的手掌。
果然,那种好比大冬天还拿根冰棒蹭脸的感觉又激的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所以她不过敷衍的蹭了两下就想翻身下去赶紧进被窝里暖一会儿。可是一动作,头皮被拉扯的疼痛让她轻嘶了一声,低头一看,自己的一缕青丝可不就在那人手中握着。
韩渲有些恼,这蹭也蹭了,压也压过了,这人大半夜的又闹什么别扭,还让不让人睡了?!
以往哪怕她展露一点不高兴,言律早就心疼的哄着她,什么都依着她了,可是今夜的他,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他明明看到了她的恼火,但心中却病态的感到了满足,真好,她还会因为自己而有情绪的波动,这说明她还在乎着自己。
可是。。。。。。
“为什么不想怀我的孩子,恩?”他眼神一暗,毫不怜惜的扯着她的头靠近自己,鼻尖互抵,他直直的望进她的眼里,似要真真正正的看透她,望进她的灵魂一样,他低声的问着,带着说不尽的受伤,“为什么,恩?告诉我!”
这一扯,带着她头皮更痛,但比这更痛的痛她都受过,这一点往常里她自然受的。只是这带给她痛的却是最疼她的言律给的,那一瞬间,韩渲有种自己被背叛了的感觉,委屈又受伤。可是如此近的距离,她同样直直的望进他的眼里,竟看清了那层冰面下掩藏的,更加沉重的背叛和伤痛。
她一愣,“抱歉,我。。。。。。”
话还没说完,嘴唇就被他堵住了,吸~允啃咬,像泄一样,用尽了力道,不一会两人的血液味道就充斥着彼此的口腔。
而这血痛,刺激的韩渲更怒了,她那一直压抑的小暴脾气一下就爆了!
还真是惯得你了!这么精力旺~盛,绝对是欠收拾了!
于是,她脑子里都是“去T~m~d什么解释,矫情!”,然后决定身体力行的将这人的体力都榨干,省的他还有力气折腾人!
感觉到韩渲的回应,言律更加将人紧拥,带着能够将人揉进骨血的力道,抵死缠~绵。
渲儿,我的渲儿,不要离开我,一直待在我的身边,也不要说抱歉,我想要的,只是你的爱啊!
芙蓉帐内**暖,芙蓉帐外月羞藏。
也不知过了多久,晃动的木床终于歇了下来,可喘息声却未止。
出了一通汗之后,韩渲只觉得心里那些怒气倒也泄~了出去,心神皆畅快的很,看了一眼旁边一动不动的言律,不由在心里苦笑,这人,也不知是在逞什么能,有几次自己都已经感觉他到了极限,却硬是隐忍不,强撑着到现在,也不看看自己的身子到底受不受得住。
这样一想,那人忽然动了动,僵硬的,缓慢的,一点一点靠近自己,小心翼翼却又执拗非常的将他的手一只穿过她的颈下,一只掠过她胸前,把她整个人都扣在他的怀里,锁死。
。。。。。。真是拿这人没辙。
她转过身,他身子一僵,更是收紧了手中的力道,她嫌弃的拍了拍他的手,“松点,喘不上气了。”
他一愣,纵是不甘,还是听话的松了一点点,还一边讨好的看着她,不知怎么韩渲就想起了自己小时说过要娶个听话的小媳妇的事情,没想到长大后倒是真的如愿了。
“咳,言律,我有话对你说。”韩渲一把将又把脑袋塞进被窝里躲起来的人挖了出来,用两只手捧着他的脸,固定着,不让他有闪躲的机会,于是他只能不甘不愿的看着她。
然后就听她道:“我不是不生,只是不是现在。”
他看着她,她亦看着他,过了好一会他才知道她已经说完了。
也是,依着她的脾性,哪里是那种能将原因的来龙去脉都说的无比详细的人,能得她这一句承诺已是很好。
只是他那点小心思,以着孩子将她绑在身边,终是不能如愿了。
言律沉默,最后只能一叹,“墨先生说过你有宫寒,那些避子药只会伤你的身子,以后还是莫吃了。大不了以后,不进去就是。”
韩渲点点头。两人都当这事就算至此揭过。
日后的言律回顾往事,当真有许多后悔之处,比如他的偏执,比如他的放纵和不忍心,再比如,今晚他的不多问和不坚持。
若是那一夜,他多问一句她的原因,或是他不是扔掉了避子药而是换成其他继续哄着她吃下去,那么,是不是就不会有之后的别离,也不会有他这么多的悔不当初?
然,往事已逝,他,终究得不到答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