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桌上有人问他:
“那么,你自己唱吗?”
“我是游手好闲的人。唔,怎么啦?”
“没有什么。”
“这不是新闻,谁都知道你头脑里没有货色,而且永远也不会装进些什么。阿门。”
他跟谁都用这样的腔调说话,当然同我也一样。请了他两三次客,他就开始对我温和起
来,有一次,他甚至有些惊讶地说:“我瞧着你,真不明白:你是什么,你是谁?你要干什
么?
呃,其实,管你呢。”
他对克列晓夫的态度很难解,他出神地听他唱,听得很高兴,有时还露出柔和的微笑,
但没有同他结交,谈到他时,很粗鲁,并且鄙视他:“这个木头人。他会换气,懂得怎样
唱,但还是一个傻瓜。”
“为什么?”
“他天生是这样的。”
我想在他没喝酒的时候同他谈谈,但不喝酒的时候,只是咕噜,只是茫然地,用忧郁的
眼睛望人。听说这酒鬼在喀山上过神学院,有当主教的资格。我不相信这话。但有一次,我
跟他谈到自己,提到主教赫里桑夫的名字,这位男低声把头一振,这样说:“赫里桑夫吗?
我认识,是我的恩师。在喀山,在神学院——我记得很清楚。赫里桑夫,意思就是金黄色,
这是潘瓦·别雷姆达说的。对啦,他是金黄色的人,赫里桑夫。”
“潘瓦·别雷姆达是谁?”我问了,可是米特罗波利斯基简单地岔开:“同你没有关
系。”
回到家里,我在本子上写了:“必须读一读潘瓦·别雷姆达,”我想,读了别雷姆达,
一定可以解决很多使我不安的问题。
这歌手老爱使用我所不知道的人名、奇怪词组,这使我挺不高兴。
“人生不是阿尼霞。”他说。
我问:
“阿尼霞是谁?”
“一个有用的女人,”他回答着,我的疑惑使他感到快意。
这些名词以及他在神学院里学习过这一事实,使我想到他一定有很多的知识,可是他一
句也不说,有时偶然说了,也听不懂。这使我挺难过,也许是我的问法不对。
虽然如此,他还是在我的心头留下了一些东西;我喜欢他喝醉以后,模仿以赛亚先知那
样发出的勇敢的责备。
“啊,世界上的污秽和丑恶。”他吼叫道。“在你们当中,奸邪者得到荣耀,好义者被
驱逐。恐怖的日子会到来的,那时悔改就太迟了,太迟了。”
听了这种吼声,我回忆起“好事情”、十分可悲和轻易堕落的洗衣妇纳塔利娅、被卑污
的诽谤所围攻的“玛尔戈王后”——我已经有可供回忆的资料了……我同这个人的很短的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