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就会安排我和凤渊见面?
看来冥王这一次,是铁了心的要断绝我和凤渊之间的一切瓜葛。只是时间如此紧迫,我之前盘算的缓兵之计,恐怕要胎死腹中了。
“咳咳!”我惊疑不定的想着,一时急火攻心,连声闷咳几下,便又咯出了一口鲜血。铁锈一般的腥甜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的同时,脑海里也紧跟着想到了一套说辞:“冥王大人,请您息怒。”
“并非小人不愿意,只是您也看见了,我现在的境况确实不佳。若今晚以这副模样去见凤渊,他必定会心生疑惑。到时候,不仅会徒惹他担忧,还会弄巧成拙,怀疑是您有意在背后指使。”
“况且,白天才刚刚出事,我晚上便去和他断绝关系,未免显得过于做作。”见冥王不说话,我也不急,有条不紊的继续往下说道,“既然小人已经答应了您,便一定言而有信。毕竟说到底,我和您的初衷是一样的,都希望凤渊可以好好的。”
“所以,你想如何?”温情牌已经彻底用光了,冥王也无意和我多说。连我一口一个“凤渊”都已经懒得理会了,只是颇有不悦的蹙了一下眉头,便直截了当的问。
“容小人先休息一晚,等养足精神,明日一到,无论冥王大人何时安排我去见凤渊,都绝无半点异议。”怕他生疑,最后又补充了一句,“如此一来,小人也可以趁着今晚的空当,好好想想该如何对凤渊开口,才能让他信服。”
我话落,冥王并没有直接答应我的请求。而是缓缓的转过身,凤眼一挑,视线冷冷的在我脸上扫了一圈。整个过程,撑死也不足三秒钟,可我却心跳如雷,手心愣是沁出了一层冷汗。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叫他看穿我的心思。
“也好,那今晚,你便好生休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此刻的脸色实在太差,还是冥王他觉得过意不去,起了恻隐之心。总之最后,他还是答应了:“明日一早,我再安排你和凤儿见面。”
“谢冥王大人体谅,小人感激不尽。”我跪坐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给冥王磕了一个头。心里却盘算着,怎么赶在明天到来之前,想出一个权宜之计。
面对我的卑微,冥王什么话也没有说,摆了摆手,示意我早点休息,便打开牢门出去了。紧跟着响起“哐当”一声,暗牢再度被上锁了。
确定冥王真的离开之后,我赶紧从地上坐了起来。由于动作过快,忍不住又是一阵闷咳,胸口痛的险些没晕过去。但来不及多做休息,稍有好转,就立即将手链从手腕上取了下来。随后又从裙摆上撕下两根布条,打上结,穿过手链做成了一条简易牢固的项链。
虽然知道没人会看见,但还是做贼心虚一般,下意识的朝牢门的方向张望了一眼。下一秒,也不迟疑,直接将这条自制的项链挂到了脖子上。然后顺着脖子贴身塞到了胸前,小心翼翼的掖好领子,确定看不出任何端倪,这才重新靠回到了墙角上。
可能这么做,显得有些蠢笨,可是没办法,就当我求个心理安慰吧。
这最简单的第一步做完之后,接下来我是真的犯难了。心事重重的叹了口气,盯着那盏油灯兀自想的出神——我究竟该上哪里再去找一条一模一样的手链,交给凤渊,以瞒过冥王的眼睛?在这个要什么没什么的破暗牢里,哪怕普普通通的手链都找不出一条来,就更别提什么一模一样了。
难不成要我骗冥王,手里已经在去见凤渊的时候,给他了吗?冥王又不是傻子,不仅不傻,还相当的老奸巨猾。一旦被他现我撒谎,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还是说,明天去见凤渊的时候,偷偷将此事告诉他,让凤渊帮我想办法瞒天过海?呵呵!除非是我脑子进翔了!否则,怎么可能在明知道自己死罪难逃的情况下,还去挑拨他和冥王之间的关系?
我去见凤渊,本来就是为了想办法让他断了对自己的念想,让他对我的死不要太过自责,可以继续好好的在冥界生活下去。现在我跑去这么一说,还不如直接在他心口上插一刀痛快——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对这个不可一世的蛇精病而言,应该是一件比死还要痛苦一万倍的事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手链的事情解决了。明天一早,冥王安排我去见凤渊,我又究竟要对他说什么,才能让他相信我的话。让他相信,我不会有性命之忧的同时,也接受我不再爱他的“事实”?貌似说什么,好像都是欲盖弥彰吧……
这样浑浑噩噩的想了老半天,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想得一个头两个大,依然没有理出个头绪来。
“哒哒哒。”就在我心烦意乱之际,寂静的暗牢外,再度响起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有人来!难道冥王他临时反悔,现在就要拉我去见凤渊?
“哐当——”刚想罢,暗牢厚重的大铁门就被人从外向里推开了。
一头烈焰般张扬的酒红色短,一双好看却显得过分阴厉的眼睛,还有一身即便已经处理过,却依旧清晰可见的伤痕……等看清楚来人的样子后,我不禁呆愣了一下:闫重烈,他怎么会来看我?而且,冥王不是说过吗,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探视。难道,他是瞒着冥王,偷偷来的?
“小红叶。”无视我的困惑,闫重烈难得正经的叫了我一声名字,用手指拢了拢自己的短,慢慢朝我踱步走来。在经过地上的那摊血渍时,本来就紧锁的眉头,随即拧的更紧了:“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到我府上之后,究竟生了什么事?”
走到我的跟前,闫重烈俯身蹲了下来。疲惫的脸上,满是掩盖不住的悲怮,哪里还有平日里半分嚣张的气焰。他一边说,一边阴沉沉的盯着我的眼睛,似乎想要从里面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母亲的事,对不起。”无论他曾经对我做过什么,也不管冥后如何叫人讨厌,但死者为大。且他母亲确实间接因凤渊而死,虽然我无法说出真相,但这句道歉,说到底都是我们亏欠闫重烈的:“是我不小心将她错杀的,与任何无关,你要怪就怪我吧。”
“你在撒谎!”结果我话一出口,闫重烈突然毫无征兆的伸手扣住了我的肩膀,咬牙切齿的说道,“小红叶,你真当我是个傻子么?我母亲,绝对不可能是你杀的!”
“当时,我们两人还在外面,你就一直要我回府,说我母亲和青雪有危险。后来白无常将我绊住,你才得以脱身赶去我的府上。你匆匆忙忙赶回去不是为了救人吗,怎么轮到最后,却反而成了杀人凶手呢?”
“是,我本来是想去救人没错!”原来,闫重烈不相信我杀了冥后,这才会冒险前来向我问明缘由。只可惜,我不能说,也不想说:“可你母亲实在欺人太甚,执意要说凤渊非礼了青雪,要凤渊与青雪拜堂成亲。”
“我一时气不过,便想教训一下她,谁料不下心反倒失手将她杀死了。”果然,人的潜力是无限的。这一番谎话草稿都没打一下,说的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仿佛真像那么一回事。
“你还在骗我!”可即便如此,还是没能让闫重烈相信,“我仔细的检查过了母亲的伤口,和那张案几。”
“我母亲,根本就不是死于你的枫棱之下。而是因为脑袋磕在案几上,造成重伤,失血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