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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夫君衣衫上的气息也好闻,他说不上这是什么香,冷冷淡淡的,让他忍不住在殷孽胸前嗅闻,顺便蹭干了脸上的眼泪。
水迹从法衣上滚落,不沾分毫湿意。
沈知遇蹭眼泪蹭的光明正大,一点都不客气,叫殷孽气极反笑。
一个傻子,竟也能爬到他头上,甚至把眼泪蹭在他衣袍上。
沈金岩从回川河里爬上来,身上法衣防御已破,他一身湿淋淋的水迹,又被刀气所伤,胸口泛上一阵阵疼痛。
一抬头看见沈知遇竟不知天高地厚抱着殷孽那个魔头,要不是知道沈知遇愚笨,怕是以为对方倒戈投向了魔头怀中。
他知道今日难逃一劫,十分不甘,因一招都没能抵挡,还被打得这样狼狈,看向魔头的眼神有愤恨在其中。
相思渡口,殷孽到来连一刻钟都没有,在沈家人不敢轻举妄动之时,花轿马车轰然炸开,红绸彩花粉碎,木屑向四周散射,如刀如小箭。
神马嘶鸣,待护住头颈的众人松开手看过去,只剩空中一张完好的红盖头悠悠飘落在地,原地只剩两匹受惊白马。
逃过死劫,沈贤不敢置信的同时欣喜若狂,连忙转头道:“长老……”
一截三寸长的不规则木箭钉穿沈金岩腹部,作为金丹长老,这样的伤势要不了他的命,然而从他周身泄出来的金丹之力让沈贤知道,沈金岩金丹破损,被殷孽废了。
凌空而起,脚下没有东西踩着,让沈知遇慌了一瞬,他修为低,御风御剑之术都练得不怎么样,哪有过这样的体会,不得已紧紧抱住了唯一的依靠。
脚下不是坚实的土地,容易让人对坠落产生幻象,他甚至都要手脚并用往殷孽身上扒拉攀爬。
好在殷孽很快单手搂住了他腰部,鞋底也陡然间有了硬物可踩。
他脸色微微发白,发觉自己不会掉下去后,低头看了眼,他二人正踏在未出鞘的魔刀上御空而行,脚下和身侧掠过模糊风云。
风很大,吹得殷孽衣袍猎猎作响。
黑衣黑刀,衬得高挑精瘦的男人肌肤冷白,而他脸上漠然冷淡的神情,似乎比肌肤还要冷,那双异瞳全无半点温情。
搂在腰间的胳膊结实有力,让沈知遇即便在疾速御空中也渐渐放下心。
他不复之前的害怕难过,抬头看着殷孽甚至露出一点轻浅笑意,他就知道,夫君不会不管他的。
以至于殷孽稍一低头,就看见硬钻进他怀里的美人在笑。
他视线没有停留,再次直视前方,眼睛微垂,遮掩了眼底越深的寒意。
“夫君,我们去哪里?”沈知遇问道,他面朝着殷孽,风势被挡在身后丝毫不影响说话。
殷孽没有回答,一张俊脸冷冽无情。
沈知遇倒是没有伤心,他看出来了,夫君不大爱说话。
不过这有什么关系?
他再次抱紧好容易才遇到的夫君,没遇到殷孽之前,他都不知道殷孽就是他夫君,也不知道人人口中传言的魔头,竟长得这般高大俊朗,身板劲瘦结实,腰也是如此,就是有点硬邦邦的。
他很少记仇,况且有身前人好闻的冷香笼罩自己,让他倍感心安,于是乎,连脸也埋进硬邦邦的胸膛。
没多久,脚下魔刀忽然消失,殷孽带着他坠落,这让他十分不安,眨眼间周遭就变了,他脚下踩着木地板,和殷孽一起,出现在一间清雅精致的房内。
他还没看清房里布局,后衣领忽然被抓住,整个人被殷孽往外扯,力气大到他完全没有挣脱的余地。
沈知遇不解又迷茫,身子一腾空,随即又落下,摔进软枕锦衾之中。
殷孽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他一眼,脸上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冷笑,若非傻子太弱,早被他扔在地上,何至于弄乱床榻。
至于沈知遇跌落床上,一身嫁衣和头上凤冠凌乱,又用那样可怜的眼神看他,他也不为所动。
艳鬼色相,他不知见了多少,傻子摆出一副任人欺凌的柔弱模样,连嫁衣看上去也那样好撕扯,他除了施以一个眼神,再无别的心绪波澜。
沈知遇在沈家并不受宠,又因木讷愚笨有几分迟钝,压根不知自己此时在殷孽眼中是什么样,他看着殷孽坐在窗边卧榻上背对着他盘腿打坐,微张的嘴又闭上了。
修炼是大事,他知道不能打搅,否则出了事,他上哪里找夫君去。
房里一阵安静,沈知遇将满是珠玉宝石的凤冠摘下,低头拽着凌乱繁复的嫁衣看了一会儿。
这衣裳他穿着还算合身,就是层层叠叠有些厚重,连里面的腰封也比平日勒得紧,久了有些不舒服,于是从怀里掏出贴身收好的玉佩。
这阴阳鱼玉佩是他上花轿之前藏好的,里面可以说是他全部身家,衣物自然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