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找吧——那家伙可是第一次出来。”拉起漓人泪的手,穿过人群,赤佐吏去找走丢了的人。
也不知道走到什么地方,反正是走着走着,就和他们走散了。火殇无奈地发现,他根本不认识回去的路。无论是回家还是回“漓火堂”,就算是回那可恶的火老头的家,他也不知道。果然,人的第一次总会遇到点什么,才算合理。
想太多也是枉然,不如找到赤佐吏和漓人泪。说是看“夜萤河”,那么必定还在萤河畔了。火殇在拥挤的人群间穿行,小个子艰难地前进,这人还真够多的!
美景没看到,如果还把自己给弄丢了,多丢脸啊!死老头,一定会笑死的!不过,那也不错——恩,没准父亲想明白了,接自己回家也不一定的。恩恩!是个不错的机会。
这么想着的孩子,完全忘了自己的处境——是四面无援助,更本找不到回去的路。还有,自己只是个孩子这个事实。
也许是从小生长的环境,造就了这样的人,他不慌不忙,不紧不慢地游走在人影重重中。想着莫须有的事,发挥天生乐观的性格。
真是年少不知愁!
看着单薄的孩子,走在暗机四伏的街道上,酒馆阁楼窗口旁的男人低低浅笑。
“公子,酒。”妖娆女子斟满一杯酒,环手绕过男人的背,就酒杯举到男人的嘴边。男人含笑饮尽,用低沉的声音吩咐到,“叫那些人把手脚放干净点。”
“易公子尽可放心,我的人,各个都是老手。”坐在围屏边的鹅黄长衫男子回道。对叫做易公子的男人举起酒杯,说,“别看了,多好的酒,可别浪费了。”
“只要事办成了,好处绝对少不了你们。”易显收回视线,重新回到酒桌前,接过女子奉上的身体,随便地捏玩了几把,又很无趣地打发掉。“别在我面前装清高,你心里那把秤我还不清楚,几斤几量,我都替你存好了。”
“就喜欢易公子的爽快,这件事还真是因为你拜托我才干的,要别人做,可没那胆……”男子呵呵笑道,谨慎地向四周张望。
“不用看了,都是我的人。”
男子抬眼对上易显,不发一语。易显皱起眉头,很不满对方的不信任,但又碍于有求于对方,只得扫扫手,将侍侯一旁的家从都退摒掉。
“可以说了。”易显抬手倒酒,很厌恶地看了看倒洒的酒水。对面男子笑道:“真是个娇公子。”得到男人不悦的眼神,男子才收敛起笑容,正色道:“你真决定这么干了?”
眸光一闪,粗犷男人沉思片刻,缓缓移动视线,正好撞上胡言冷冷的眸子。
七:离开(下)
雪问墨君,“为什么将火殇送到火家去?”当初那孩子出生时,火家就派人来商议过——要那孩子,但墨君只答应了随火姓,没交出这孩子。可现在看情势,墨君很有将火殇交给火家人抚养的意思。雪这样问时,墨君就站在中院庭院里的一棵老槐树下,那是当年将军夫人所衷爱的树。
当天,艳阳高照,风躺在树阴下,他的使从木木麻在一边摇扇,时而端送茶水。听到雪这么问,风眯笑了一双眸子,知道他是故意在气自己,三个人的关系一向微妙,而火殇就经常是话题的开始。
雪使使从木尚于从院落北边走来,递送上一绢本,又匆匆离去。雪翻了两下,线条柔媚的眉头忽然皱起,不禁出口,“这帮家伙。”
听了雪的话,墨君和风都转头看向他,眼里各藏危机。由老管家将那绢本交给墨君,墨君看了又传给风,不多会儿,三位主子的神色都很难看。
“那帮家伙越来越大胆了,平时暗地里搞些小花招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现在竟然这么张狂,不知是谁给了他们那胆?”雪冷冷的眸子都是杀气,二十未到的他却有着过人的气势和能耐。
帝夜军不似帝御军的职责是维护帝君宫里的安全和都城北平的治安;帝夜军是监视北平城外其他城池官员的作为和维护北岛人民生计来源“矿石山”;而几个家族军队,像赤家军是建国以来就存在的一股强有力的军事力量,大部分都驻守边城,还有一些按照家族所在地会留在各个城池维护当地的治安。
看了那绢本,作为帝夜军上将,又管理着“矿石山”的人民采矿安全,他对于现在那边出现的事端只是挥挥手中的刀,又递交给管家,吩咐雪,“你去看看那边的情况,若是闹得过分就按规则处理,也不用看是哪位大人官爷的脸色,反正一律按法惩治就是了。不过,若是和这次扩兵扯上关系的都给我带回府上来,我要好好审问过。”
雪领了任务就要离去,在出院前还是回头瞧了风一眼,留下句,“风可清闲着?一年不见就不行了吗?”言罢,也不管墨君的脸色就直接甩头离开了。
待雪冷着个脸,颇有不满的走后,风让木木然停止摇扇,他轻抿着唇角,略有沉思,片刻后看向墨君所站的方向,问:“为何要在这个紧要关头封了我的内力?”
“我记得先前有和你说过,不过是个惩罚,不然你风使永远都不会知道什么叫做收敛。”
墨君话一出,风就知道他还在为他无故失踪一年的事而生气。瞧他立在树下,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可风却不那么认为。只有在墨君心情烦躁时,才会来到这棵火姓女子衷爱的树下,这都已经是他的习惯了。
也许是因为往事不堪回首,风的脸上显现一丝不悦,可很快又收起来恢复他随意的淡笑清目的模样,“雪的问题好象你还没有好好回答?我到也是很好奇,以往你也只是说说,但没有一次是认真的,这次怎么就和一个孩子较真了?”
风乍起,吹散一处云彩,艳阳重新展露出来,墨君悠然而道,“不过是个孩子,你们到是一个个都疼得紧,花离开时也是威胁着说是要是火殇有损一根毫发的话就绝不饶了我,我这上将到不及一个八岁小童了。”墨君说完,朝风看,看着看着就扯开嘴角笑开。
见他笑得俊朗,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让他给糊弄过去了。
此时的“求思酒家”顶楼一贵宾包厢内。
“公子应该知道,我并不是白干的。钱自是不能少,但是……”颇有书生气的男子露出别有用意的微笑。
正对面坐着的男人不耐烦的又往自己杯中倒了一杯,没喝,“别婆婆妈妈像个娘们似的。除了那个长得跟个妖孽似的人,你还能为了什么答应我。不过,我说啊……”易显从怀中抽出一枚牌子样的水蓝色铁片,抛给胡言,又说到,“那小子怎么看就只有脸皮漂亮点,个性、人品方面,我可看不出有什么可取之处的。”
“若公子也能看出他别的可取之处,那现在我们就不必像今天这样坐着谋事了。”一把接过男人扔来的东西,展开手一看,脸色一变,随即又笑开了,“看样子,这次易公子你是下定决心要狠狠捞一笔了。连祖传的‘易水令’都肯交给在下。我可得小心点,不然,丢了性命是小,要让易总堂主知道的话,这事可不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