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先生……”
当中年儒士现身,现场所有儒生立即躬身行礼。
不仅是儒生,就连一旁吃酒看戏的食客们此时也跟着起身对其作揖行礼。
看着眼前的肖劲虎也起身作揖,纪宇也跟着起身施礼,然后对肖劲虎问道:“这位儒士很知名?”
“尹先生乃是当朝大儒,就连女帝陛下也做过他三日学生,主张有教无类。说起来,他与你蛮族还有恩呢!”
“当年南疆蛮族生乱,女帝陛下暴怒,准备将南疆十三蛮部悉数诛杀,还是尹先生一人说服陛下收回成命,只是查抄南疆蛮族所有财产而已。”
肖劲虎对纪宇解释着说道。
“原来是我蛮族大恩人,当以大礼相报!”
听见肖劲虎的话,纪宇庄重地整理了一下衣衫,抱拳作揖,作揖九十度后起身。
施礼后,纪宇转过身又对肖劲虎问道:“大人,敢问尹先生名讳?”
肖劲虎看了眼周围,对纪宇小声说道:“尹梦鱼。”
梦鱼二字,若是普通人之名倒是没什么,可这乃大儒的名字,意境没有意境,既不算文雅也不算好听。
所以大家都默认不管人前人后都尊称尹梦鱼为尹先生,很少直呼他真姓名。
“梦鱼?”
听着这话,纪宇眉头一抬,轻声吟道:“毕竟几人真得鹿,不知终日梦为鱼!得鹿不过真梦鱼,好名字,好名字!”
“嗯?”尹梦鱼将目光落在纪宇身上,眼前一亮:“梦鱼之名乃我父所取,而今极少有人能明白我父心意,今日有人能道出当中玄妙,今日我儒门善恶之争请这位先生从旁仲裁吧!”
顺着尹梦鱼视线,所有人将目光悉数朝纪宇袭来,当看见纪宇本人后,所有人一愣。
“蛮族啊?”
看着身着蛮服,腰挎蛮刀,腰间还别有蛮王令的纪宇,所有人均是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儒门乃是大虞的儒门,善恶之争又是儒门自家争论,哪里能让外族评判?
不少儒生转眼看向尹梦鱼,看尹梦鱼嘴角含笑,眼神中满是期待,不像是开玩笑,于是所有人又将目光看向纪宇反复打量,希望能瞧出几分不同来。
纪宇也是一愣,他也没想到自己随意一句,便是让尹梦鱼注意到了他。
肖劲虎面色惨白,向前一步对着尹梦鱼揖手说道:“尹先生,我等前来旁观,不敢妄评!”
“既然已旁观,那心中定然是有了答案。坐而论道不就是要说服自己,说服天下,天下太大,附近恰好,若我门中道理连蛮族都无法说服,又如何去争天下大道呢?”
尹梦鱼卷起衣袖,双眼依旧期待的看向纪宇。
“这位……呃……”这时一个老儒生皱眉上前,朝纪宇作揖一下,想对纪宇说话,可行礼到一半,话却噎住了,他竟不知应如何称呼纪宇。
看着停顿下来的老儒生,纪宇立即还礼:“老先生若不嫌弃,叫我纪宇就行。”
老儒生尴尬一笑,起身抖了抖衣袖,看向纪宇说道:“我年老耳背,你方才说的什么鹿,什么鱼的,只听了半阙不到,能再说一遍吗?”
“毕竟几人真得鹿,不知终日梦为鱼。此诗意境深远,一想到便脱口而出了,失礼了……”
“得鹿不过真梦鱼……”老儒生羞愧低头,:“老朽苦读六十载,听先生教诲二十年,原来不过空有书本空有师,大道理就在我眼前啊!”
“请先生为我入门从旁仲裁!”
老儒生向前疾走到纪宇面前,竟朝纪宇行了个大礼,还未等纪宇反应便让道一旁,对纪宇做了个请的动作。
不仅是他,在场其余儒生也立即顺着这老儒生动作给纪宇让出了一条通往高台道路。
在场儒生,不是尹梦鱼的学生就是他的徒子徒孙。可即便是尹梦鱼亲传,也没人去考究尹梦鱼真名中的含义,甚至避讳梦鱼二字却成为了他们所做的事情。
但如今,有人倒出梦鱼真解,足以让现场儒生羞愧了。
能说出他们都不知道的梦鱼含义,纪宇即便作为外族也有资格从旁仲裁了。
“如此,那我就献丑了!”
纪宇看了一眼周围,顺利人群让出小道上了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