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多久了?
久得都让周遭的朋友误以为她是土生土长的华裔美籍,七个漫长年头眨眼就过去了。
只有她自己清楚,美式自由文化改变了她的内向害羞,但并不能够内化她早已根深柢固的一些价值观,毕竟她离开时都快十九岁了。
若不是因为工作需要,或许她还没这么快就回来。
留在这里的记忆,不管是快乐或悲伤,在午夜梦回时,仍能触动她的心灵深处,以及随之而来无止境想遗忘却偏偏益发清晰的一段梦。
“嗨!蒂芬妮,我在这里。哟呼~~”
步出海关,她就看见日籍好友知加子正大呼小叫的企图吸引她的注意。
两个就读国外大学,做了四年室友的好友高兴得抱成一团,又跳又叫。
“哈啰,别忘了还有我。”
“乔治!”樊媞媜同样给了他一个热情的大拥抱。“谢谢你也来机场接我,真的好久不见了。”
说到乔治,就要介绍一下他所属的工作机构,她和知加子在毕业后,误打误撞的进入EPI环保单位,专门调查企业倾倒有毒废料污染河川水源,目前她们担任的便是初级稽查员。
机构网罗了各方面的生态保育、水域、地层土质等重量级的专家先进,大部分就地分布于各国,乔治则为美国华盛顿区资深督察,也是她们两人的直属主管。
“他就像跟屁虫一样,再加上是你的大驾光临,他怎么可能舍得不来嘛!”好玩的是,知加子总以为乔治是在追求樊媞媜,少不了要亏上几句。
“呃,我相信你们在这里相处得很好。”樊媞媜干笑。
“行李就这样?真服了你了。”边走边打趣,知加子理所当然的勾着樊媞媜的臂弯,将背包丢给后面的乔治拿。“呿!不要讲这个让人笑破肚皮的笑话,妨碍我的体内环保。”
“谢啦~~”樊媞媜眨眨眼,向乔治示意。
“比起你在休假时间还特地来做支援,这没什么。”乔治有颗非常温暖的心,金发褐眸,中等高度,很能让属下当成大哥哥般的依赖……不过,像知加子这样光明正大的欺负人,倒是有点超过。
“情况很棘手吗?”
知加子哀声叹气道:“那家公司超难搞的,怎样抽查都抓不到他们污染河川的小辫子,真是气死人了!”
就她所知,乔治、知加子已经来了两个多月,可见进展不顺,也因此才会让本籍台湾的樊媞媜也前来支援。
说真的,知加子对这个案子超乎寻常的执着与狂热并不算好事,乔治意有所指的道:“该怪谁一来就喳呼着大批的环保局官员前来视察,做出打草惊蛇的事情?”
“是啦、是啦!我使出这招原本是想来个出其不备,这是蒂芬妮教过我的三十六计嘛!哪晓得他们会刚好全厂放假去做员工旅游呢!”经过媒体的大幅报导,反而让那家公司有所防范,事后再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我们向来是看证据说话,也不能预先武断的认定MAX一定有问题。”
“屁啦!我说他们就是官商勾结,不然怎么会事先做好准备等人去检验?”知加子打断乔治的回应,愈讲愈气,“你没看见那些人有恃无恐的德行,根本就是恶劣至极加没品。”
乔治摇摇头,“我跟这个人讲不通,麻烦你好好开导一下你同学。”他先去开车过来。
“这是什么意思?乔治。史密斯!”
樊媞媜拉下知加子挥舞的拳头,很感兴趣道:“你们有进步喔!这里有句俗语说:打是情、骂是爱哟!”
知加子闻言像见到鬼般的倒退三步,她哪是和乔治打是情、骂是爱啊!
“我就晓得这招治得了你。”樊媞媜诡计得逞般的呵笑。
“蒂芬妮小姐,几个月不见,你变坏了喔!”知加子才知上当,不过还是正经八百的避嫌,“我对那个人不感兴趣,真的,我发誓,所以你千万不要顾忌我。”
樊媞媜马上进行第一百零N次的反过来澄清,“乔治和我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样是怎样?不用客气了啦~~那家伙要是连你都不可怜、同情他,他这辈子大概是没指望了。”
“别忘了那家伙是我们的老板,而且就我所知,起码有三个女人在觊觎他。”知加子这个糊涂蛋,樊媞媜倒是认为他俩很远配。
知加子显然有些惊讶,“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