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吗?”屈秦风认真地说,“从我第一次听到你名字的那天起,就将你作为求婚对象来对待了。”
程廿窘迫地放下水杯,脸上阵阵发烫。即使他早知道对方的目的,兜头而来的直白话语还是给他强悍的冲击力。他等自己不咳了,才放下手,平静地说:“您在第一次见到我的那天,也已经得到答案了。”
屈秦风说:“今时不同往日,那时候你也不会想到这么快就恢复单身了吧。”
程廿胸口一阵酸涩:“这跟我单不单身没有关系。”
屈秦风深深看了他一眼,说:“你现在心里应该很乱,不适合回答,我可以给你时间慢慢思考。”
对方摆出了十足耐心,程廿苦笑两下:“屈总,你真的很乐观,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心态和自信……”
“那你早就能得到赵煊的标记。”“我早就被赶出赵家了。”
两人同时说话,话中的意思大相径庭。他们不觉一愣,继而相视一笑,听着屈秦风爽朗的笑声,程廿心中的那根弦突然松了,多日来的积压的阴郁散了大半。
屈秦风坐在他对面,温柔地道:“我很欣赏你的幽默以及在我面前的松弛感,你难道不赞赏我的自信吗?”
程廿颔首道:“您的确很自信。”
屈秦风笑着摇了两下头:“唉,你是唯一一个讽刺我,却半点不让我生气,反倒还能让我愉悦的人。”
程廿汗颜道:“……我其实很真诚。”
“不,没有我的一半真诚。”屈秦风看着他说,“我希望你清楚,我每次说这些都是带着最大的诚意的。”
程廿顿了顿,说:“对不……”
“不要说对不起,每次你一说对不起,下面的话总是拒绝。搞得我都有应激反应了。
程廿更汗颜了:“哪有那么夸张。”
屈秦风站起身:“为了不加重我的心理阴影,我选择在你出口拒绝之前先走一步。”
“啊?”程廿直愣愣抬头,“时间还早,不多坐会儿?”
他这话纯属客气,每个主人在客人离去前照例都会说的。屈秦风听出来了,失落地道:“除了这个,你就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吗?”
程廿茫然地又“啊”了一声,他觉得在屈秦风面前脑子总是转不过弯来。
屈秦风勾起唇角:“比如……这次我请了你一顿饭,下次请回我之类的。”
他是在为下次见面找个由头,程廿抿抿嘴,纠结了一会儿,说:“要不,我把饭钱转给您?”
“我有多小气要你的钱。”屈秦风失望地走到沙发边,拿起他的长款海军大衣。
程廿起身,将人送到门口:“屈总慢走。”
“还叫得这么生分吗?”
程廿耳廓有些发热,抿了抿唇道:“那该叫什么?”
“直接叫我的名字吧,把姓去掉也可以。”
程廿告饶道:“不行,求求您别给我增加心理负担了好吗。”
“行了,我开玩笑的。”屈秦风打开门,又转身对程廿语重心长道:“我的提议,希望你可以认真考虑起来了。”
程廿呼吸一窒,不置可否。
或许他是真的应该放弃赵煊了,他不能像这间房子一样,被人弄脏了就晾着不管,这样的话不管过了多少年都是脏的,别人不在意,他自己也会嫌弃自己。能拯救他的唯有真正的放弃,在心灵上破土动工,剜骨去肉,击碎过去十年枷锁,迎接焕然一新的自己。
离开之前,屈秦风道:“我上楼的时候,发现你对门里住的是好几个alpha,信息素还很强势。电视上不是常有中年alpha觊觎独居的omega这类新闻吗,要不我帮你换个地方,你放心,我就是怕别人不怀好意,没有别的意思。”
程廿不甚在意道:“不用了,我这才刚搬进来,押一付三,不少钱呢。法治社会,哪有那么多意外。”
屈秦风想了想,没再强求:“那再见了,要是有事可以打我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