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风暴占满了河谷,
一条鱼占满了河流,
我把你造得像我的孤独一样大,
整个世界好让我们躲藏,
……
为了在你的眼睛里不再看到别的,
只看到我对你的想象,
还有你眼中的日日夜夜……”
平缓的朗诵声归于宁静,程廿失神地看着窗外的夜色。
没有月亮,地面城市的霓虹灯光一如既往,新安江上的游轮缓缓划开江面,留下道道涟漪,然而终究要归于平静。
良久,赵煊问:“你想见我吗?”
“……”可能是气氛太好了,程廿不忍心破坏,他说:“有点。”
“真的吗?那你等我一下。”
程廿神经一跳:“等你做什么?”这么晚了,他难道要过来?
可是回应他的,却是手机里嘟嘟嘟的忙音。
程廿握着手机,心里正打鼓。然后,他家门铃声就响了。
程廿狐疑地去开门,门口,前一分钟还跟他在手机里念诗的alpha,正穿着一身深蓝色真丝居家服,右手臂的石膏去除了,但还挂着吊带护具,头发看着像才洗过的没吹干,一点型儿也没有,软趴趴地挂下来,皮肤透白,显得鬓若刀裁,眉如墨画,一双眼睛满含笑意地看着自己。
“你怎么……”这么点时间都不够他从楼下上来的,难道赵煊一直在门外?
赵煊指了指对面的门:“从今天开始,我就住那儿了。”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对面的那套房子就被赵煊买下了。
程廿都有点无语,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不和他住一起,他就搬到对面。
没等他反应过来,赵煊大步迈了进去,身上萦绕着alpha刚洗完澡后被热水蒸腾出来的信息素,程廿往后退了一步,发现他没有贴信息素隔离贴纸。
程廿浑身一凉,血液全汇聚脸脖子上了,艰涩地说:“你什么时候……”
“什么什么时候?”赵煊每说一句就靠近他一步。
“什么时候买下对面的房子?”如果是这几天交易的,对面应该会有搬家的动静,可程廿一点都没注意到。
“几年前吧,忘了。”赵煊慢慢拿起了他的手,亲了亲手背,“我没告诉过你吗?”
赵煊铁定是故意不告诉自己的,可是他还要装傻,难怪搬来之后,程廿就从来没见过对门的邻居,还以为人家没装修过房子,只是买来投资的。
本来说好了明天见的人立马就出现在他家里,程廿气结地抽回手,在他胸前捶了一下:“混蛋!”
那一下没什么力道,就跟调情差不多,本来电话里聊了那么久,他就有些动摇了,心猿意马之下,赵煊把大门一脚踢上,上去就搂住了他柔软的腰肢,推着他顶靠在玄关上。
赵煊近距离盯着他,眼底依稀泛着水光,散发出迷蒙又锋利的欲望:“我说要从你家搬出去,说到做到,但没说我不能当你的邻居。听张峰齐说,你对邻居一向很友善。”
说完,他碰了一下程廿后颈的贴纸,程廿敏感地战栗,开始挣扎,想脱离他的掌控。
“邻居可不会上来就动手动脚,”程廿没好气道,“放手!”
“嘴硬。”赵煊眯眼一笑,凑到他耳边,“你都承认想我了。”
“……”如果他知道赵煊就在对面,程廿死也不会说一句软话。
程廿感受着耳边的热气,身心正在被alpha的绵长的乌木信息素和男人的荷尔蒙入侵,两腿之间被另一条腿插进来,还不断往上顶,守了好几个月的防线正在一寸寸腐朽奔溃。到目前为止,他对赵煊的感情多次演化,早已驳杂不堪,有感恩,有喜欢,有敬畏,有愤怒,有厌恶,有内疚……在不同时间段,这些情感元素占据了不同的比例,促使他做出不一样的行为。然而此时此刻,此情此景,程廿心里清楚,自己再也推不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