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见秦戮如此不识趣,心中直接憋了一口气。
想说什么也不直说,而是拐弯抹角地开始打听着。
先是问溢州的堤坝成果如何,又是问溢州知州的工作做得如何。
东拉西扯了一大堆之后,皇帝才像是丝毫也不在意地提了一句:
“朕在月前便已经收到了你的回信,说是已经启程回京,怎么今儿个才到?可是路上遇到了什么事儿?”
说这话的时候,皇帝的语气稍有不善,甚至看着秦戮的眼神都有了一丝变化。
那眼神中的意思格外明显:
你小子最好给老子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然而才和王妃度过了一个美妙的假期的秦戮,非但没有察觉到皇帝的此番变化,甚至在皇帝提及这个问题时,又想到了回京这一路上与王妃相处的愉快时光,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笑意。
当然,秦戮也不是什么绝世蠢货,在回来之前便已经接连收到了两封催促规程的八百里加急,自然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说实话,最后干脆便将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
“让父皇忧心了,倒也没有遇到其他的事,就是儿臣大病初愈,身体还有些许不适,便走的慢了一些。”
你放屁!
你以为老子不知道?太医说你早就好了!
皇帝一眼便看出了秦戮没有说实话,当即便准备斥责出声。
然而下一刻,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到底还是将到嘴边的话给重新咽了回去。
看着自己三儿子唇角难得的弧度,眼中闪过了一丝复杂,状似不经意地问着:
“那你现在身体可好些了?”
“多谢父皇关心,儿臣已经大好了。”
秦戮想也不想便给了答案。
离开溢州之时,太医还在建议让顾砚书多给秦戮补一补。
然而经过这一个月的调养,现如今就连御医也说秦戮已经大好,甚至连药膳与补品也能停了。
“大好了便好。”
皇帝微微点头,脸上出现了一丝放心的情绪,而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看向了秦戮:
“当初你感染天花的消息传回京都,厉王妃第二日便进宫同朕请旨,说是要去溢州照顾你,彼时溢州的情势并不明朗,他对你……倒是情深义重。”
传回京都的第一封八百里加急,只说了秦戮感染上了天花。
对于溢州城内有多少百姓感染上了天花,彼时疫情如何的情况,那封信上是只字未提。
当时朝堂上的所有官员都只能将事情往最坏的方面去想,比如现如今溢州的天花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否则这没有办法解释,尊贵如亲王殿下,为何会无缘无故感染上天花。
顾砚书就是在这样的情势下请了去溢州的圣旨,不顾生死,不问归途。
直到溢州的第二封八百里加急送回,朝中的大臣才知道此刻溢州的情势并不像他们想象中的那般糟糕,甚至还能够称得上是乐观。
众人都纷纷为此松了一口气。
然而彼时的顾砚书,却早已离京良久。
饶是皇帝,也不得不承认,就连他也为在那样的情况下,顾砚书能够如此义无反顾而大感意外。
秦戮闻言,唇角的弧度再次向上扬了扬,想也不想便回道:
“王妃与儿臣心意相通,自然对儿臣情深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