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风一阵阵吹进水榭已燥得人烦闷,殷旭又将莺时搂得紧,两人腻在一处的时间长些,便都少不得额头沁出细汗。
感觉到怀中娇躯轻微一震,殷旭嘴角露出了然笑意,拿出帕子帮莺时拭汗,问道:“还要不要我继续说?”
莺时抿着了抿嘴角,故作镇定,道:“你说好了,我听着呢。”
殷旭看莺时当真有些热,便让她从自己身上下来,两人并肩坐着说话,道:“我因武安侯之故,总要出入侯府,难免要跟郑渔卿见面。我对她的态度,上回都跟你说明白了。”
莺时低头把玩着手中的扇子,低声应道:“嗯。”
“但薛沅喜欢郑渔卿,所以,你可懂了?”
莺时看殷旭凑近过来,她拿扇面遮着脸,露了一双娇俏杏眼看他,道:“懂什么?”
殷旭欺身靠近,莺时只得往后躲,直到最后被逼得又落进榻中细软,才见殷旭停住。
她是相信殷旭对自己的一片真心,但回想了随玉指摘薛沅的那些话,她又忍不住地担心。
想来那郑渔卿担得起高门贵女的身份,容貌也是上等,引多少名流公子趋之若鹜,反观自己出身商贾之家,还是个失了记忆的孤女……
殷旭一根手指搭在团扇边沿,推着扇面从莺时面前挪开,看她脸上那掩饰不住的顾虑,他只道:“没人能拆散你我。”
莺时看着他,不知自己此时清愁之态有多惹殷旭怜惜,当真是恨不得就此总将她带在身上,不轮到何处都不分开,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意。
越是这样想,殷旭便越是含混起来,视线被被莺时勾着,身子亦情不自禁地往她身上贴,嗅着她身上的幽香,如何都觉得不够,只想要再多些。
只差那分毫,殷旭便吃得莺时唇上的胭脂,不防亭外传来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抛了出来。
二人即刻从前一刻的意乱情迷中清醒,齐齐往亭外望去,人影未见,只瞧见不知从哪掘来的一滩泥巴被摔碎在石阶上。
莺时听得殷旭颇为忍耐的一声叹息,伸手去扶他的肩,在他耳边道:“我知道了,不放在心上,你可放心了,嗯?”
殷旭点头,但眉头拧着,显然并未真正平息怒意,只是不便在莺时面前发作,道:“正好我最近得空,天又热了,之后一起去济州避暑。”
“带着随玉和平献。”
殷旭怪声怪气道:“人人都能在你心里有个位置。”
莺时下巴垫在殷旭肩上,歪着脑袋看他,道:“那不也是因某人之故?”
“某人?”殷旭笑容愈甚,“哪来的某人?我怎不知还有个某人?”
莺时瞧他煞有介事之态,笑得在榻上打滚,最后反拿着扇柄轻戳在殷旭心口,道:“某人在这儿。”
扇尾那一抹流速垂着,赤红的一道悬在殷旭心口,似是心里淌出的血,格外惹眼。
于是两日后,莺时便跟随殷旭离开郢都,一起前往济州别院避暑。
郢都和济州之间有五日路程,虽有官道可走,但总是一路舟车劳顿,第二日开始,莺时便总觉得身体不适,镇日困乏惫懒。
抵达济州的前一夜,莺时身子沉得厉害,才至客栈便先歇息,一觉不知究竟睡到了何时。
莺时醒来时已入夜,房中未点灯,黑压压的一片将她包围。
她勉强支撑着身子坐起,才要开口叫人,不想一道黑影忽然出现在床前,在她毫无防备之际捂住她的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