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四嫂子应承下来,她低声说:“少奶奶,今年比往年要多备一些柴火,要不,让我家那人送几车柴火去季家。”
季安宁瞧着她,说:“那边的柴火,应该也足够用。等到我去后,再瞧一瞧,过几天,你也进城去,家里的肉食也要备上一些。
去年那干肉做得好,今年,你带人有空再做一些。等到过年前,你送一些进城里来,我拿去当年礼用。”
季安宁安排着家事,只觉得越安排事情越多。王四嫂子听着笑了起来,说:“少奶奶,你只客安心在娘家住,我每隔几日去跟你说一说家里事情的安排。”
季安宁轻轻点头说:“你家小子要从军的事情,你们夫妻早早商量一个结果出来。”王四家大小子不知为何,他突然起了心思要从军。
他的年纪不小,原本王四夫妻都准备给他瞧一瞧亲事了。可是那小子硬着脖子说要从军,他还去寻顾石诺说了话。
顾石诺是不反对他做的决定,只是他让季安宁跟王四夫妻交待清楚。在军中未必有在外面舒服,每年里,在训练的时候,还是会有人受伤折腿折胳膊的。
顾石诺私下里跟季安宁说:“那小子还错,这几年跟着我的后面,时常会跑几圈。他的爹娘如果同意之后,我们这边就放了他一人的身契,看他能不能在家中奔一个好前程出来。”
当然他要季安宁只说差的一面,不要去说那好的一面。季安宁跟王四夫妻说过之后,他们夫妻脸上都是舍不得的神情。
他们在这一块地方生活得久了,自然明白许多不为外人知晓的事情。如果他们的孩子在军中有出息,他就要用命和头脑去拼前程。
王四嫂子瞧着季安宁眼圈都红了,低头低声说:“我舍不得他,我就两个孩子。我那年伤了身子,这些年身上就不曾有过动静。”
季安宁瞧着她,轻叹一声,这孩子太有志向了,为人母的一样忧心不已。季安宁以为那事就是烟花一场,结果王四嫂子抬头说:“少奶奶,我们让他去。
我们做爹娘的不能挡了孩子的路,他愿意走那条道,只要不做坏事,我们就支持他。”季安宁轻舒一口气,说:“那你让他去寻十爷吧。
现在还不曾到招人的时候,他就跟在十爷身边服侍,顺带学一学。”王四嫂子咬牙点头说:“少奶奶,我一会就跟他说去。他说他不会后悔,那由着他去吧。”
王四嫂子最后的话说得有些中气不足,季安宁明白的点了点头说:“儿孙有儿孙福,他们大了,我们要学着放手。
他年纪不小了,你们帮着瞧一瞧亲事。等到年纪成了亲有了家,他行事就会稳一些,做事就不会只管前不管尾。”
王四嫂子现在后悔不已,早两年前,王四跟她说过要给儿子相人定亲成亲的事情。她总是想着儿子还小,有了家,只怕就要早早懂事。
王四嫂子绷紧脸面说:“少奶奶,他的年纪是不小。由着他去军中,也许他还是会回头来。”她家的孩子,就不曾真正的吃过辛苦。
季安宁瞧着她笑了笑,说:“我和十爷商量过,孩子如果一定要从军,那到时候,我们把他的身契放了,他是自由身,日后做什么都方便。”
王四嫂子感恩的瞧着她,季安宁从来不曾有心要困过他们一家人。只是在外面多年,他们夫妻反而瞧得明白,只有紧跟住季安宁这个主子,他们一家人才有安生的日子过。
王四嫂子低声说:“小姐,这些事情,我们夫妻都不太懂,我们听你和姑爷的话。”季安宁瞧着她,想着她家的女儿年纪也不小了。
她再低声说:“你家大妞的亲事,你也要上心一些。有合适的人家时候,你跟人说,你家丫头随时都能是自由身。”
季安宁自然知道,附近农家的人,他们是不介意家里的孩子娶丫头为妻,可是却是要娶自由身的丫头。
王四嫂子自从瞧过两个大丫头的日子后,他们夫妻的心思就变了。王四原本就认识的人多,如今他在外面的时候,也有人打听他女儿的情况。
只是他想着要慢慢看,把话放了出去,也说了,他女儿的亲事,到头来是要问过主人家的意思,他不能轻许女儿的亲事。
他想自家女儿嫁一户比较硬气的夫家,如果那家人有心,自然是会上门来求亲。王四有时会在适当的场合,带着儿女出门见一见他结交的朋友。
王四夫妻为人处事都算有章节,他们家的儿女行事大气,其实有许多人打听着。只是互相都在等到时机,毕竟王四的儿子还闲在家里,只在家中做一做跑腿的事情。
王四心里是舍不得儿子从军,哪怕军中暂时有顾石诺照应着。可是他的心里还是明白,从军很是辛苦。
然而他家的小子却是难得的明白人,他直接跟王四说:“爹,老爷不喜人紧贴着照顾,少爷们在城里读书,我只能偶然做一下跑腿的事。
少爷们见到我的时候,都会欢喜的叫我一声王哥。因为我们家跟别的下人们不同,我们家是夫人陪嫁过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