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之助这时想打女儿又不敢,想骂女儿又觉得不解恨,感到脸面完全丢光了,而且无法挽回,因此突然蹲下,发出男人少有的哭声。他边哭边骂:
“这是什么冤孽啊!该我遭这个报应。文子啊,我再也不认你这个女儿了,我的脸被你丢光了,你要还可怜我,你就走吧,不要再回来??走吧,走吧??你们这些不要脸的??”
“那我们走吧!”田冈说。
“爸爸,我走了。过些日子我再来看你。”
留下这样的话之后,两人离开了喜之助。
这年元旦之后,田冈和文子在凑町一丁以15日元的月租,租了两间房子,在那里正式过起了夫妻生活。
当时,田冈一雄24岁,而深山文子只有18岁。
原以为小日子可以过得有滋有味,没料到不到一个月,来了4个食客。
4个都是山口组的人,为首的是大长八郎。4个家伙一个比一个脸皮厚,开始说是来庆贺,吃了一顿酒饭之后就赖着不走了,说他们没有地方安身,先在这里借住一些日子。
田冈见都是山口组的人,却不过脸面,只好腾出一间房子让他们住下。
这4个家伙的饭量都很大,深山文子原先所用的那口饭锅显得太小了,只好换过一口大饭锅。4个家伙的年龄都和田冈相仿,全是单身,但嘴巴很会讨好人,看见文子忙里忙外,便卖乖说:
“大嫂,这种事还是让我们来做吧!”
然而身子并不动。
文子是个勤劳、贤惠的姑娘,对田冈的朋友一律友好对待,便说:
“家务事应当是女人做的,你们到了家就好好歇着吧!”
大长八郎笑着说:“大嫂,我以后要是能娶个像你这样的姑娘就好啦!”
文子也笑着回答:“你娶的姑娘肯定比我强,你是山口组的小头目,而田冈现在还什么都不是呢!”
听着他们这样笑闹,田冈心里很不高兴。他倒不是反对他们在这儿白吃白喝,而是觉得文子是自己的老婆,只应该侍候自己一人,眼下文子竟要同时侍候5个男人,虽然他们不敢做出非礼之举,但是那种男女之间的打闹已让田冈受不了。
使田冈料想不到的是,后来没有多久,这个曾受过自己恩惠的大长八郎,居然变成自己的仇人,成了自己的刀下之鬼,而自己也因此再次获罪入狱。
七
这年1月初,山口组组长山口登对古川松太郎说:
“田冈这小子不错,把他交还给我吧!”
原来在此之前,田冈属于古川松太郎的门下,算是山口组的外围组织成员。山口登这样提议,表明他有意正式接纳田冈一雄为山口组的正式成员。这无论对田冈还是对古川,都是一件令黑道中人看来值得庆贺的事。
古川二话没说,欣然同意让田冈升格为山口组的正式组员。
1月20日,田冈一雄从山口组第二代头目山口登手里接过了父子杯。
入组仪式庄严但也简单,当时在场的有古川松太郎,另外还有渡边藤吉、滩波岛之助、山田久一、隅谷末吉等五六个人。
交杯仪式之后,山口登扶着田冈的肩头说:
“今后你就是山口组的成员,好好干吧!会有前途的。”
就这样,田冈一雄严肃认真地迈上了万劫不复的黑道。他当时是那么理直气壮,后来也一直是这样,然而真正的公理却似乎与他的探寻离得越来越远。
当时的山口组正式成员只有42人,全部过了30岁,作为24岁的田冈一雄,可说是最新鲜的血液。从这一天起,田冈以山口组组员自居,发誓成为山口组组徽山菱纹的旗手。
当时,山口组组徽的山菱纹被印染在夏季的单衣上,山口组成员夏天一律穿着这种单衣,显得十分神气。
田冈一雄成为山口组第三代头目之后,下令将“山”中间的一个笔划加粗,两端的部分改细,然后烫上金色文字。那时只有担当一定官职的山口组成员才能使用金色文字,后来有人指出这样在徽章上区分等级,无益于山口组的内部团结,所以又一律使用金色文字。另外,山口组组员一律佩戴金质襟章,价值达6000日元一个,当头头的另加一条24K白金的饰链,饰链更贵,每条价值13000日元。山口组分布在日本各地的分支组织的组徽,一律参照山口组组徽的样式,把山菱形图案下端切开加上组名。第二次世界大战日本战败之后,曾有一个朝鲜帮和台湾帮打着战胜国的旗号胡作非为,不把日本警察放在眼里的时期,当时非常有趣,日本警方自愧无力收拾局面,居然借来山口组的襟章,以山口组的威名来恐吓他们,竟收到了神奇的效果。那些家伙不怕警察手中的枪,却怕山口组的一个徽章。
可见山口组在当时的日本社会具有多么巨大的声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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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桀骜不驯 渐得主子欢心(1)
第七章
桀骜不驯 渐得主子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