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陈蕴藉去书院上学,不想第一天就要考试。
因为每月的初五都有一堂旬考,可这个月因为初五是端阳佳节,从初四就开始放假,因此考试便推迟到了初六。
玩儿了两天,显然好些同窗都飘了,陈蕴藉亏得有兄长盯着课业,完全不敢偷懒,放学前公布名次,陈蕴藉竟然排到了前三。
“陈蕴藉,明日午前来我书房见我。”胡先生道。
陈蕴藉闻言一怔,“是,先生。”
散了学,刚出了书院的门,谢子昂就疾步赶了上来,“蕴藉哥,等等我。”
陈蕴藉脚步一顿,“唤我作何?”
“方才胡先生让你明日去书房见他,你有没有注意到吴志学的脸色?”谢子昂看起来心情极好。
听他提到吴志学,陈蕴藉了然。
吴志学便是那位吴贵妃的小侄子。
“没注意,你总是注意他做什么?”陈蕴藉摇头道。
谢子昂哼道,“今日来上学,你来得晚没瞧见,好些人在学堂前追捧他,他都快乐得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要不是先生今日来的及时,怕是你一来,他就要挑衅你了。”
陈蕴藉道,“没影的事,不要乱说。”
“怎么是我乱说?”谢子昂不服,“方才胡先生让你明日去书房见他,我就特意去瞧吴志学,果见他变了脸。”
陈蕴藉明白谢子昂的意思,“就算先生问我有没有下场之意,我也不会同意的。”
闻言,谢子昂皱起眉,“为什么?”
“我在这小小书院之中,也不过刚入前三,这里是京城,远比不上江南学风鼎盛,我这个成绩放到扬州,怕是连末尾都摸不到。”
不是陈蕴藉妄自菲薄,在家里的时候,陈蕴贤隔三差五的也会考察他的学问,这是他兄长给他的评语。
对于陈蕴贤的评语,陈蕴藉是很信服的。
凭他现在的本事,还不足以应对县试。既如此,就不要去丢人现眼了。
谢子昂听了陈蕴藉一番话,也冷静下来,思考片刻,也不得不承认陈蕴藉说得在理。
“哎,你若是不去,那吴志学便要更猖狂了。”谢子昂道。
陈蕴藉扯了扯嘴角,道,“他的天赋尚且还不如我,每次稳稳考进前三,也是因为他打了十年的基础,不要忘了,他五岁进书院,今年已经整整十年,跟他一起入学的都进了童生班,只有他还在启蒙班。”
“嗯……”谢子昂从陈蕴藉的话里觉出了几分深意,眨了眨眼,“蕴藉哥的意思是,他这次下场应试,也是考不过。”
“我昨日不是都说了,你怎么还问?”陈蕴藉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
谢子昂挠了挠头,“胡先生可是举人老爷,他都认可吴志学可以下场一试,我当然会多想。”
“是下场试一试,胡先生又没有说,他下场一定能考中,你就不要想这么多了,与其把心思放在跟吴志学斗气上,还不如多读两本书,说不定你能比他先一步进童生班。”陈蕴藉说完,不再理会谢子昂,登上马车走了。
谢子昂站在原地,想了想,觉得陈蕴藉说得很有道理,他要是比吴志学提前考入童生班,看他还得意什么。
待回过神还想跟表哥说两句话,眼前哪儿还有陈蕴藉的影子?
“少爷,表少爷一早就走了。”小厮上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