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二婶被拽着走的步伐猛然停下。
“大嫂,傅娘子只是问我爹教不教书,她儿子想找个夫子启蒙,但她没说过要请爹当夫子。”
宋二婶解释着,傅棠只是询问,并没有明确表示要让傅央拜师。
宋老爷子宋才宏,以前也当过教书夫子,前两日吃晚膳时,宋二婶便跟宋才宏提了一嘴。
但她当时也只是说,傅棠在给傅央找夫子,没说就一定找宋才宏当夫子。
“她都问你了,怎么就不是请爹当夫子?不请爹当夫子,她问你做什么?”宋大婶连声反问着宋二婶。
不等宋二婶解释,她又肉疼道:
“你知道那寡妇给的拜师礼有多厚吗?别的学生给夫子交束脩六礼,肉干就只有一条,你知道她手上提了多少条腊肉吗?少说也有八九十条!”
宋大婶看到那些腊肉就眼馋嘴馋,她都多久没吃过肉了。
“这、这么多?”宋二婶再次怔住。
傅央的拜师礼,傅棠准备了这么多肉?
现在整个三塘村,百分之九十是流民落籍,各家各户虽不至于身无分文,但太富裕的也绝对没有。
一大家子人,一个月能吃上点肉沫就很奢侈了,拜师礼给十条腊肉,简直是惹人眼红。
“我还能骗你不成?不信你自己看!”
宋大婶硬拽着宋二婶往外走。
宋二婶因为想看一看,傅棠是否真提了那么多肉,便配合的挪动步子。
宋家分到的大院子,前院是有围墙的,不像傅家的小破院只有一排栅栏。
宋二婶走到门口,正好看到陈桥的儿子拉开院门。
陈家的小院子同样没有围墙,宋二婶的视线越过破旧的栅栏,看到傅央和傅棠进入陈家小院。
傅央双手捧着一个簸箕,上面整齐摆放着束脩六礼中的五礼。
而傅棠两只手都拎着腊肉,每一条腊肉都又长又大块,少说也有两斤,她两只手满满当当的全是腊肉,估摸着有十条整。
“真这么多肉。”宋二婶震惊了。
宋家只有过年时才舍得买那么多肉,还得是丰年才舍得买几十斤肉。
“她都进陈家院门了!”宋大婶急了,“不行!那是我们家的肉,二弟妹我们快去拦着!”
宋大婶说着就要拉宋二婶去陈家。
“不行!”宋二婶没她脸皮厚,不好意思去,扒拉着门框拒绝道,“大嫂,傅娘子从没说过要爹给傅央当夫子,我们这样过去会让人笑话的。”
“怎么没说过?是你自己说的,她问过你爹收不收学生。”
宋大婶不死心,眼看着到嘴的腊肉,怎么能让它飞了呢?
“她是问过,但她只是问,她又没说让傅央给爹当学生。”
宋二婶知道宋大婶眼馋那些腊肉,她也眼馋,但她拉不下脸去拦,也没立场和资格去拦。
选谁当夫子,是傅家自己的事。
且傅家并不是定下宋才宏当夫子后又出尔反尔,她们哪有脸去要人家的束脩六礼。
“她就……”宋大婶还想据理力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