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崖,你是为何执剑?”
“师尊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每个剑修都有自己的剑道,剑心不同,剑意自然也就不同。
一直到楚崖在上古神域出事,他都不曾说过自己的剑意。
褚漫川记得,当年他问楚崖这个问题时,那人眉眼含着盈盈笑意,整个人温柔得不像话。
也许楚崖是想让他自己发现。
但这个问题的答案,最后却还是‘楚崖’亲自告诉他的。
……
书房里,兰则安拿着那本无名书,想知道楚崖平日里是怎么修炼剑道的。
《君子剑》里有一条楚崖写的批注,兰则安觉得很有意思,也很感兴趣。
[吾之剑乃剑,私以为君子剑乃心]
[所谓君子,修心为上,其剑乃其心]
文修,自古以来便是以琴棋书画四艺入道,也是修心养性之道。
如果说器修和武修看的是根骨,那文修和法修看的就是心性。
而君子剑,楚崖认为它的剑意,是重在修心。
兰则安在一页页静心研读。
而褚漫川却在一页页中乱了心神。
心脏像是被刀子狠狠剜了一下,阵痛在身体里蔓延开的同时,一股实打实的疼意也开始发作起来。褚漫川用力按住心口,指尖轻颤着,手背上青筋暴起,几息后,他竟生生呕出一口鲜红的血。
也是回过神来才发现,有人找他了。
是虞修的传音符。
褚漫川无力地挥了下手,一道紫光掠过,他面前的光影中,出现了一张冷白色的俊美面庞。
那人穿着一袭红衣,目光有一丝玩味,但更多的却是探究之意。
他盯着褚漫川打量许久,唇角略略勾起,笑容带着几分惯性的轻挑:“怎么?养魂玉出岔子了?没见着人?”
“不是。”褚漫川摇摇头,嗓音沙哑地问他:“你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虞修讥讽地笑了一声,道:“我能有什么事?只怕鬼域里最清闲的人就是我了。还不是你说走就走,招呼也不打一声,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褚漫川闻言嗤笑出声,道:“那你现在可看过了?”
“楚崖呢?他没在你身边吗?你们师徒二人好不容易重逢……”虞修本来是顺嘴一问,却见褚漫川眉宇轻蹙,再回想方才他的脸色,虞修止住话题,言之凿凿,“你用剑了。”
褚漫川没接话,垂着眼睫,不知道在想什么。
虞修微眯着眼,原本懒洋洋的气质骤然一变,那双像是一直透着笑意的桃花眼也显出几分厉色,变得犀利起来:“你不要忘了,师鹤语是文修,修心几千载,城府极深,若是被他看出你剑心不稳——”
“他应该已经有所怀疑了。”褚漫川漆黑的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愈显深沉。
虞修沉默了一下,话里多了几分认真:“楚崖他到底怎么了?”
楚崖都回去了,褚漫川的剑心却仍然没有恢复。
若是楚崖完好无损的回了万世仙宗,那褚漫川就绝不会跟师鹤语再发生冲突,以楚崖的实力,他也不可能不闻不问。
“……他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变了个样子,也变了个彻底。”褚漫川的声调很平,却若有若无的透出不痛快。
算账,算不明白。